這就是左於陸王整日放牧,接觸新西涼軍太少。他要是多瞭解一些的話,就會知道這些人,早就想除掉他,奪回他腳下的土地了。
他們所走得這段路,是兩山之間的溝谷。這條路方便通行的寬度約有兩百步,已經通行了四五十里,方向依然是自西向東,沒有改變。
道路北側的山丘有大量樹木,雖然在冬季毫無生氣,但也正好遮擋住了西北風。南側的群山比較陡峭,一看就知道是極難攀爬的型別。
左於陸王看著溫暖的陽光升到了最高處,不由心情不錯。他問向一旁的侄子道:“你知道這種地形是怎麼來的嗎?”
他的侄子長得濃眉小眼,一看就是擅於思索的那種。他想了想,說道:“這道溝寬闊筆直,簡直是專門為我們行軍而生。所以,我猜是天空中鷹神,專門為我們開闢的道路。”
左於陸王聽了,哈哈大笑道:“你小子真有些想法!這個分析很厲害,可以讓各部多多宣傳。”
一旁的兩名侍衛得到指令,趕緊傳達給各中下層頭領。
左於陸王繼續對他侄子說道:“其實我想說,這條路必然是大河衝擊而來。”
“哦?這是為何?”
“你看,這裡自西向東,幾十里路,直接通往河水。我猜通向河水的地方肯定平坦,正好是這條河流以前注入河水的地方。”
“另外,這裡的山很有特點,北邊的山比較平緩,而且有不少崎嶇小路通往山中。可是南邊的山非常整齊,而且過於陡峭,簡直是一堵石牆。”
“這說明,這裡肯定有條大河,自西向東流注入河水,常年衝擊之下,就構造出了獨特的樣貌。”
他侄子說道:“這,這,真的假的?”
左於陸王說道:“有很多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它深層次的原因,所以解釋不了。但是走過很多的地方,我覺得其中有些共通之處。”
突然,前進的隊伍停下來了。左於陸王奇怪,他還沒下令,前面就擅作主張,是不是想試試他的手段了?
“不好了!不好了!前面山上有人探頭觀察。”
斥候急匆匆地大聲稟報,搞得周圍一圈人都緊張起來。
左於陸王知道可能有敵人埋伏,他下令全軍備戰,前部先鋒立刻探查前方有無寬闊地域。後面的合後也佈置防禦,保障撤退道路的安全。
他還不很緊張,畢竟對手只是全無種羌,這種中等規模的羌人部落。單憑他們設伏,也只能暫時阻擋他們的步伐,很難給他們造成太多傷亡。
左於陸王的命令很快得到貫徹,先鋒與合後,很快就將訊息反饋給他。這些訊息匯總到他這裡以後,驚得他汗毛倒立。
“這埋伏的手筆,絕非出自羌人之手!”
左於陸王根據情報得知,前方直到河水邊上暢通無阻。可是在道路向南轉向之後,那裡有五千羌人列陣等著他們。
右側陡峭的山上,冒出幾十個腦袋張望。由於山嶺的高度和陡峭程度,匈奴人無論如何無法清除這些傢伙。
後方的情況最為詭異。在他們不久前透過的一段比較窄的路段,竟然出現了大片碎石、溝壑。
這些東西顯然是蓄意破壞,雖然馬匹可以輕易跨過幾道七八尺寬的窄溝,可是輜重完全過不去。更何況那一段被人扔了大小不一的碎石,馬匹跑過去,也半殘廢了。
斥候們以為這是羌人的小把戲,前面的將領和千夫長躍躍欲試,想要擊敗軟弱的羌人。可是他知道,這個佈置不簡單,單憑羌人不會有背後的那個手筆。
主動權似乎還在他手中,可是要怎麼做呢?
全力進攻羌人,先把那五千人擊敗,追殺到他們的部落。可是這樣的話,很有可能在後路不暢的情況下,深入敵境,感覺有點冒險。
搶佔北側山脈,以逸待勞。這樣確實不會輸,而且補給足夠一個月內。可是,他們是來滅全無種羌的,不是對峙來的。
命令合後部隊填補窄溝,搬走碎石,這樣便於聯絡高奴方向。這個行動在他看來是必須操作的,不管他要不要撤退,保持跟高奴方向聯絡的暢通是必須的。
於是,久疏戰陣的左於陸王,犯了一個新手指揮官最常犯得錯誤,他命令部隊分別同時執行了上述三個任務。
他命令七千前鋒進攻羌人,盡力擊潰,但不用追殺。
然後合後兵馬,在保持戒備的情況下,下馬清理障礙。
最後,中路兵馬分出兩千兵馬,進入北邊山嶺。讓他們開闊視野,拓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