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擊敗匈奴殘餘的休屠部,將安定、武威的胡人要麼消滅,要麼收服。
整個羌氐兩族無人不知其威名,無人不畏懼其勇武,只要馬超長槍所指,他們就會追隨奔殺。
服從絕對的強力,這就是他們的規矩。
韓遂看著被征服的胡人,打心裡佩服馬超的力量,可是空有力量沒有頭腦,還不是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
兩人在武威北部會師,免不了殺牛宰羊,載歌載舞。
宴席進行過半,微醺的韓遂瞥了眼馬超,發現這個年輕人雖然是喝醉開心的樣子,但那警惕多疑的眼神絲毫沒變。
這正符合他與皇甫酈的預估。
他不經意地說了句:“烤肉與歌舞真是太美妙了,只可惜以後見不了幾次了。”
馬超眼神一凝,卻又用醉態掩飾下去。
韓遂感嘆道:“我是年紀大了,只可惜兒子侄子無用,竟然想投靠董家,乾脆當個太守享福。”
“被我一頓臭罵,不敢再想了。我要是有兒子像孟起一樣,那可就無憾了。”
馬超心中唸叨,這韓遂的女婿閻行十分勇武,家世背景也非常不錯。
還不是他自己緊握大權,最多分點權利給子侄,才會讓閻行沒有機會建功立業。
馬超裝作喝醉,胡亂扯了幾句,並沒直接回答韓遂。
韓遂心中冷笑,這等裝醉技巧太差了,果然還是太年輕。
不過也要小心他的自尊和猜疑,這馬超年紀輕輕就學會“顧左右而言他”,如果拆穿之恐怕會當眾翻臉。
他不再多說,只是表現出對烤肉歌舞的欣賞,以及感嘆日後看一次少一次的悲傷。
馬超性格急躁,看韓遂話剛冒頭,又不說了,心中焦急得很。
他醉怒道:“我等邊疆廝殺漢,怎能飲酒後唉聲嘆氣?!”
韓遂笑了笑,搖了搖頭,感嘆馬超年輕就是好。
馬超怒道:“你這個樣子可不是稱雄一方的諸侯,跟我父親似的,只能守成。”
終於等到了!韓遂心中大喜,馬超此話一出,他就能爆出驚天之雷了。
“哎呀呀,你祖上是赫赫有名的馬援!不論跟隨朝廷還是董家都地位尊崇。”
“而我不過一個偏遠太守,哪裡能和你父親想比?!”
聽了韓遂的酒後真言,馬超驚得一身冷汗,直接醒了酒,又在他多疑的心中掀起無限漣漪。
父親和韓遂溝透過投降朝廷的事?
他們已經和朝廷、董家談過籌碼?
這件事他根本不知情,難道要一輩子被他人看扁,受人擺佈嗎?!
他心裡清楚得很,什麼馬援之後得到朝廷重用,還不是手上的兵馬土地成為投靠董家的投名狀。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他父親馬騰與董家一直就沒決裂,近些年也大有投靠的想法呢。
而這些都對他有所隱藏防備!
想想也是,他是庶長子,又與殺了他嫡母的韓遂關係不錯,怎麼可能不加以防備呢?
馬超心中當然有母親、父親和家人們,可是草原與雍涼的殘酷教育他,不擇手段地生存和往上爬,才是根本。
作為庶長子,他早已知曉家族內部爭鬥的無情。
作為部曲的統帥,他見證了太多生離死別,深知肩負他們性命的責任。
作為征服並驅使羌氐豪強的強者,他知道唯有絕對的力量才能折服群獸。
他從屍山血海中衝出來,帶著無盡的殺戮之氣,即使是馬騰也不能阻止他們的道路。
霍去病,並不是他的目標;楚霸王,也沒有他的經歷。
秦皇漢武,高祖光武,那大概是別人崇尚的道路。
心中的那個聲音告訴他,天下已變,西北不僅僅是諸侯,還將有王。
不!
是新聖引領下的天下之主!
……
新西涼軍這邊,由賈詡和張既拿出第一階段計劃。
賈詡對雍涼的情況瞭若指掌,張既負責馮翊郡、幷州時也早有佈局。
他們明確可以嘗試勸降馬騰,讓他到朝中任職,再逐步抽取商路的利潤,給尚在對抗韓遂的張恭等人以支援,逐步分化涼州軍閥。
童遠在後世知道馬騰確實有可能投降,而那馬超會留下來,極難搞定。
離間韓遂與馬超,確實是賈詡在三國演義中非常出彩的一段,可是放到實打實的當下,總感覺難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