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軍事實操這邊,又有木匠、工礦、醫術等實踐教學的課程。
這些教學都是邊教邊產。
木匠多是屯田軍成員,沒有太多傳統保守的師徒制封閉圈子。所以手藝雖然不上專業工匠,但是已經有分工合作。
工礦方面則恰到好處的吸收師徒制的優點,進行一對二傳幫帶,但是教學也結合理論和實踐,打破個人侷限。
醫術上最有活力了。
教學包括草藥、製藥、防疫、治病、獸醫、植物防病等多項。實踐也全部可以操作,並直接採藥、治病和衛生整治。
醫術課程也是整個教習學堂中,最受屯民歡迎的,且具備一定創收能力的科目。
調研教習學堂,又去基礎學堂。
基礎學堂的主要定位是培養屯民的子女學習識字算數,並接受基本教育。另外,也有對屯民掃盲的作用。
童遠巡視一圈,看到年齡不一的學員們在學堂學習這些知識。
其中孩童那邊,臉上歡笑居多,有時還頑皮私下玩樂,也對學習這些字或者故事耐心不足。
成人則認真許多,每教一個字,就自發地練習書寫。但是他們臉上多是嚴肅認真,有的大冷天還搞出一頭汗來。
旁邊還有一間屋舍十分安靜,在朗朗讀書聲中顯得有些特殊。
眾人走到窗前,見到前排坐著十歲左右少年,然後更多的是不滿二十歲的,然後也有不少成人。
等了一會才聽到裡面教員說話。
“今春粟一石一百二十斤,益六十三斤,是為多少?”
眾學員回道:“一石一百八十三斤。”
“今有一十五戶,各有上述春粟,是多少斤啊?”
“咔咔咔”眾學員立刻在地上的沙土上開始運算。
“算好了舉手莫出聲,我過去去看。”
童遠臉上留下一絲冷汗,小聲問劉邵道:“他們這已經是學過許多內容了吧?”
劉邵回道:“這是算數大班,在學和。”
這時,有幾個人舉手。教員一一走過去,告知是否正確。
隔了一會,又有一批算出。但是剩下的一小半,一直在沙土上不停運算,卻還沒有出結果。
“就到這裡!正確答案是二十六石一百單五斤。”
童遠知道這個時候一石是240漢斤,幸好自己底子還在。
只聽那教員說道:“這次運算要靈活運用乘和除,乘是和的第一課,除是平日分配物資很可能使用的運算。”
“剛才很多人算的慢,是因為只會十以內的乘,或者忘記了怎麼除。現在我請最快得出正確答案的學員,給大家展示一下。”
學堂上很快熱鬧起來,除了這次計算,眾人又練習了多次乘除。
看完這一次,童遠倍感欣慰。
其實現在童遠統治區無論政治、軍事、民生,存在許多不穩定因素,這是過渡期不可避免的,各種因素相互聯絡,又相互制約。
軍屯就像自給自足生產士兵的加工廠;民屯又像組織起來分工合作總是各行各業的生產者;小農就像任人宰割的綿羊;地主豪強的農莊則是自傢俬人王國;士族就是地主中壟斷著知識和話語權的一小部分。
童遠與衛覬談話的核心就是以減稅、免稅換取世族豪強控制下的權利,以屯田吏員替換世族豪強掌控的地方官員,消除郡縣以下的私人各家統治,使童遠統治區政令一體。
這種替換,主要官員要從其他地方調入,基層吏員、中層吏員從當地產生;縣級一、二把手過幾年調換,當然不是對調,這種做法只能減慢新的世族豪強取代舊的世族豪強。
但新計程車族豪強崛起是必然的,小農經濟不可能永恆不變,這是不可抗拒的發展規律。
如何主動利用這種客觀,改變士族掌控國家命運,讓士族無法壟斷知識、話語和官場,就是童遠、衛覬、張既這些主要領導人的重要課題。
衛覬已經領會了童遠的談話精神,也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衛覬也是士族出身,但他從青年起就開始關注國家大事,研究過秦朝的崛起和漢朝的興盛與衰敗,初步認識到士族主導下國家必然衰退。
這些年來,童遠的政治體系離不開衛覬和張既,方針、政策的制定、建立、落實。
落實多靠張既,而對付頑固士族則多數出於衛覬的手筆。尤其對傳統士族這個毒瘤,他比別人看得更透徹。因為他就是世族,也可以說他是士族的叛逆者,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