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1 / 4)

蝶戀花》詞道:桃花溪水明於鏡,雪片飛來,不管花枝病。雪太無情花短命,雪花煉出冰花影。

雪夢花魂誰喚醒?雪自欺花,花自娟娟靜。淚比花紅身雪淨,美人小字原相稱。那結尾還有一首詩道:歌泣文章動鬼神,靈絃聲咽大江濱。星河激盪嬋娟魄,冰雪陶熔造化春。青冢百年留淨土,落花千點舞愁磷。離騷本具傷心淚,灑向空山吊美人。

這便是表揚絳雪的實據。可憐當時絳雪粉身碎骨,竟與荒煙蔓草,一爐而冶。尚朝未到杭州,後方衢、嚴一路,什麼曾養性、馮九玉,被清將傑書、李之芳連次殺敗。精忠急得無法,密令尚朝退守。不道建寧及漳泉兩路,都不能保,精忠愈逼愈緊,只得依了傑書的信,率領文武,開城迎降,情願隨大兵立功贖罪。正是:絕域有誰容牧馬?大逵無計且牽羊。

欲知後事,且聽下文。

第十六回 王輔臣舊情思結髮 尚之信異事詫飛頭

上回說到福建耿精忠已經納降,還剩了平涼王輔臣一路。

這王輔臣原是大同料某的健兒,綽號馬鷂子,順治最為賞識。

後來隨著洪經略入滇,便隸在三桂戲下。順治因他在滇有功,便補了平涼提督。輔臣面貌白皙,眉如臥蠶。本來卻是姓李,王進朝撫他為子,又將女兒招他為婿,從此便改姓為王。他在大同的時候,卻算得一員勇將。到得姜瑰降清,大同自然被清兵蹂躪,輔臣沒入奴籍,那裡還顧得來結髮妻子?王氏雖則出身寒儉,倒也能知大體,料定輔臣被掠,存亡死活未可預卜。

進朝歸入叛黨,田廬家室,蕩析一空,東竄西逃,苟延著這條苦命。若使一朝被辱,如何對得起輔臣?偏是這班無恥的婦人,情願獻身清營,供那北兵玩弄,偶然分得一金一帛,便覺得滿面驕矜,還要替那北兵遍做雉媒,玷人清白。大同的貞魂毅魄,卻也項背相望。王氏處此環境,只得學那匹夫匹婦,自經溝瀆了。進朝草草收拾,寄梓僧舍,總說輔臣是呂溫侯的後身,不怕不達,只怕不得其死。果然順治在奴籍中拔他做頭等待衛,從徵河南等處。奏凱以後,乘便到大同一轉,卻仍扮做一個落魄的人,走到從前進朝的舊居。只見蔓草荒煙,映著頹垣一角,連幾家鄰舍,均已一無孑遺。輔臣倀倀何之,卻遇著一箇舊伍,現充營中鼓卒。看見輔臣風塵憔悴,不免有綈袍之感,便邀他回營一飯,暫度今宵。輔臣也想趁此探聽進朝,與舊伍在譙樓閒話。那舊伍告訴他進朝近況,已搬在城外三家村上,你的嫂子,如何艱苦,如何節烈,靈柩是進朝管著。輔臣不聽猶可,聽罷以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說道:“老兄,時候尚早,何妨帶我城外一行?”

舊伍因為職守所羈,不肯答應。輔臣央求再四,便託了一卒替代,同輔臣一路走來。堞影參差,笳聲悲壯,黑魆魆平蕪一片,便是昔日戰場。看看挨出城門,益覺杳無人跡。約莫有二三里光景,只見東倒西歪有幾間破屋,屋內露出一點燈光。舊伍把門敲了幾聲,只聽一個帶咳帶問的口音道:“是什麼人?”

輔臣接應道:“王輔臣回來了。”

呀的一響,早看見一個蒼髯老者。輔臣二人踏進了門限,代老者閉戶攜燈,走入屋內,只有一灶一榻,還是破舊不堪。輔臣拜了下去道:“父親,孩兒遠離膝下,負罪深重了。”

進朝道:“這也不必說起,你既然能夠回來,小女的遺骸,老朽便有了交代。

只是老伴也故世了,孤孤伶伶,剩我一身。你究竟現在何處?

還是當兵,還是做工?“

輔臣急於要見妻柩,想同進朝連夜到寺。進朝道:“陰陽隔重板,你也見她不來了。老朽夜間也行走不便,明日罷。”

那舊伍說要辭別,輔臣道:“且慢。”

從身邊取出一錠銀子,約有六七兩重,交給舊伍道:“你去買點酒肉吃吃罷!”

舊伍道:“我看老哥光景,並不有餘,何敢領此厚惠?”

二人一再推讓。進朝道:“時候不早了,你也不必進城,明日與我們到寺裡走遭。”

舊伍也猜不出輔臣的情形,想乘機聽他幾句。三人在床沿上坐著,輔臣把前後際遇說了一遍,進朝自然快活,那舊伍也從此跟著輔臣了。當夜也拜進朝為義父,取名王吉貞,同輔臣算是弟兄呢。

輔臣次朝,在店裡買點香燭楮紙,與進朝、吉貞同往僧寺。

全是蛛絲幅糞,護著三尺桐棺。吉貞相幫點燭焚香,輔臣拜了幾拜。想到從前結褵的時候,彼此年貌相當,總想同偕白首。

不道經此一番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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