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但好歹也是花費了他們不小的功夫。況且,以閣臣的身份講課東宮,坦白說,講學的部份很少,閒聊,談天,積累感情等諸多方面的努力反而多些。
帝王是短命的,一般來說,保養得體計程車大夫肯定比皇帝活的要長的多。有的大臣,已經歷經五朝而仍然精神十足,而皇帝卻是很少得享天年。享樂無度,需索總能得到滿足,後宮佳麗太多,求丹問仙,反而易讓帝王早早撒手人寰,而大臣們則可以修心養性,一個人活三代帝王的時間,並不是什麼稀奇。
皇帝很喜歡李賢,這是個讀書人出身的大臣裡的聰明人,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他沒有張佳木的那種天生的聰慧,但多年的讀書養氣,在朝廷的政爭,早就把李賢鍛鍊的爐火純青,皇帝深信,就算沒張佳木這個突起的異軍,憑藉李賢,自己也能成功的駕馭住曹吉祥和劉用誠這一夥人,也能駕馭住石亨,當然,只是需要時間罷了。
因為這種信寵,所以皇帝叫李賢和彭時到東宮伺候,積聚感情,近一年的時間,這種苦心並沒有白費,李賢和彭時等人深得太子的信任,彼此的感情也是加深很多,可以說,不出意外的話,將來太子即位,李賢等人,仍然可以擔當重任,太子也會和當今皇帝一樣,對他的這幾個閣臣信之無疑。
可惜,現在功夫可能白費,一切又要重頭來過。而且,有此一事,將來是將如何,還真的是一個未知數。
在李賢來說,這種痛楚就幾乎叫他承受不住。別人也罷了,李賢卻知道,現在表面的盛世之間,已經是隱憂重重。
邊關軍事不順,海防開始廢馳,驛傳的浪費,帝國財政的僵化不靈,親藩的跋扈和耗費國家資財越來越多,西南夷時叛時服,建州等女真諸衛也不省心,這個帝國,雖然建立不足百年,種種弊病卻已經是顯露無疑。
但最讓李賢害怕惶恐的隱憂,卻是武夫當國!
盛唐由盛轉衰的轉折點並不是政治上的不可救藥,而是由武夫真正執掌國柄造成,諸節度掌天下勁兵,中樞空而四肢強,最終有安史之亂。
然後又有宦官典禁軍之事,唐遂不可救。
現在大明的情況比盛唐有過之而無不及,石亨等純粹武夫出身的勳貴掌京營,京營諸營總兵官副將參將,無不是勳候出身,武夫掌兵,而監視者卻是宦官,甚至四衛旗軍就直接掌握於宦官之手,長此以往,豈能不是國家禍亂之由?
第305章 焚香
李賢的擔心並非沒有道理。歷史上的曹石之亂,其實就是因為武夫和宦官先用典兵而造成,當然,亦是英宗步步為營,巧妙佈局,最終把徐有貞曹吉祥石亨這奪門三大功臣全部趕走殺光,然後再用門達逯杲肅清朝野的異已份子,至天順八年時,皇帝終於可以放心的離開人世,留給皇太子,亦就是明憲宗的,是已經拔除了荊棘的手杖,明憲宗年間大興土木,傳奉官過萬人,享樂無度,天下卻安定無事,天子坐享太平之福,其功難道是明憲宗的?
當然是現在高坐御椅上的這位君王之功!
但現在皇帝正處在尷尬之中。
李賢等心事重重,石亨諸輩瞧熱鬧,暗中開心,張佳木不在,其餘大小京官或是觀風望色,或是心情沉鬱,原本有幾件要要奏的衙門,此時衡量局面,卻也是收了手中執圭,噤口不語。當是此時,誰也不願引人注意,引惹上身。
“諸卿無事可奏嗎?”
早朝不比大朝會,大朝會時,就是君臣演禮,或是拿幾件商量好了的大事出來宣示,所以幾乎就沒有真正的事可奏。
早朝雖然比小範圍的午朝人多,其實並不大方便說事,但很多衙門職官要見一次皇帝不大容易,有不少需要奏上的事,光是文書移於內閣還不能放心,早朝時提起來,也就是早會給老大吹吹風的意思。
比如工部請速撥銀二十萬,柴草一千萬束並調集民夫三十萬人準備修黃河,還要速調漕運米糧準備停當。
這一奏議,涉及到戶部撥銀,倉場撥草,漕運給糧,地方官府調集人手,各方各面,沒有皇帝的支援發交各衙門辦理,還有知會內閣總責其成的話,光是工部自己來,恐怕累死也辦不好。
而且很多事情會扯皮,比如工部請撥銀二十萬,這筆數字在當時卻是很大的數目,第一,戶部不一定有;第二,就是有了,戶部不願意給也沒法子。比如戶部也有理由,大明的財政開支是亂七八糟,工部自己也有固定的銀錢收入,專門用來修河大工的收項也不是沒有,不是象後人想象的那樣,財賦收入也並不是全入戶部。
明的財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