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都有大功,難道皇上還能誇待了你們不成?功名富貴,唾手可得”
說到這,懷恩看一眼在一邊的金千石,又道:“你們可不要聽別人的瞎說蠱惑,這天下是大明天子的天下,沒有什麼能大過皇上”
說辭已經是接近赤裸裸了,看來,金千石的桀驁不馴給懷恩和牛玉的刺激也是很不小。其實他們奉命前來,倒也沒有什麼惡意,只是因為皇家確實對一支軍隊進入宮禁而不能放心,必須得派這些家奴前來監視掣肘,然後才能心安。
如果金千石不這麼硬挺著,而是痛快答應,懷恩自然也不能說這麼些難聽的話出來,憑白寒了將士的心。
說到這,以這兩個太監和四周宦官看來,已經算是給足了幼軍面子,就算張佳木在這兒,也不能就不講理說欺付他的人。
老實說,現在太監們也頗為忐忑,對張佳木的勢力和手中的實力也很忌憚。宮中訊息雖不大靈通,因為宮門一直沒有開過,不過,訊息也並沒有真正斷絕。
從訊息中來看,闔城幾萬強軍全是張佳木一手打造,指揮,只聽他一個人的命令。
最要緊的就是今天還肅清了京營武官勢力,因為事前京營最大的勢力就是曹、石、張,這三股勢力。
小英國公、撫寧侯等家勳戚因為在土木之變而戰死,現在襲爵的年紀太小,在軍中除了一些舊部外,幾乎沒有勢力可言。
至於太平侯等人,勢力雖遠在石亨和曹吉祥之下,也頗為可觀。
現在石亨和曹吉祥等勢力被一掃而空,其餘各勳戚還談不上經營了多大多深的勢力範圍,放眼看去,京營已經是一片空白
孫繼宗這個會昌侯原本是很有可能接掌京營,這個太后的弟弟出現,以他家的勢力和向來的忠誠,會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可惜,在與韃官一戰中,孫家被重創,就算接掌京營,能有多大的成就,也很難說了。
至於吳謹和孫鏜兩人,原本也是很得力的人選,不過他們一個是韃官出身,蒙古人的身份,先天不足。
一個則在亂事中死了長子,心神受到重創,將來如何,也難說的緊了。
反觀張佳木,此事最大得益人就是此人,又藉著亂事把京營中的武官勢力一掃而空,宮中接到資訊,城中被抓的百戶以上武官就超過兩千人,順者昌,逆者亡,誰能把京營武力再抓在手中,答案似乎也很鮮明。
這樣一來,除了劉用誠這老狐狸手裡的四衛旗軍的兩萬精銳外,還有八千九百餘禁軍官兵之外,皇帝手中,已經沒有什麼兵可用了
不是這些彎彎繞的關係,就憑金千石的態度,牛玉是早就該下令拿人了
現在這樣,儘夠客氣了。
在他們的威壓之下,幼軍官兵也是面露迷茫之色。叫他們殺人拿人,奉令行事,都沒有什麼話說。但上頭因為軍權的事爭執起來,在他們的心中也是茫然若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你過來,你,你,還有你”
見幼軍盡疑,牛玉索性點名。他是司禮監的太監,素有內相之稱,此時貂蟬籠冠,身著曳撒,著白靴,手中銅頭拂塵,腰間玉帶,光是看打扮,就足以嚇唬不少人了。況且身後跟著幾十個品級不一的宦官隨從,還有懷恩這個同伴,以兩人的身份,說是奉聖命就是奉聖命,以皇帝看來,他們是家奴,就是以外間臣民來看,這些人也確實是皇帝的心腹伴當,算是皇帝的“家裡人”,他們如此堅決的態度,確實也是把眾人給嚇到了。
在牛玉的指點之下,五六個軍官走了出來,其中有壯年孔武的武官,也有二十左右的少年新進,所相同的,就多半是有過實戰經驗,而且心性也很堅韌大膽的,張佳木派他們來,就是因為宮禁之中掣肘忌諱很多,派膽小的人進來,怕是什麼也做不成。
但就算如此,這一群武官還是被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太監給震住了,一個個老老實實的走了出來,宦官積威竟是至如此,便是張佳木自己,怕也是無法想象了。
“好,老實聽話,有你們的好處。”牛玉等人過來時已經過了三更,折騰到現在早就過了四更,冬天天亮的晚,不過,再有一個時辰,也就該亮了。
“天冷的邪乎,”懷恩說話向來就是為別人考慮的多,他在一邊道:“叫雜役們多想法子弄些木頭來,點著了給大家取暖。”
“嗯,瞧著了沒有。”牛玉在一邊蛇足道:“聽咱家和懷公公的話,管保你們不吃虧。”
被他們點名叫出來的軍官也頗感無奈,當下一個個只得默然不語,只有一個何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