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一樣樣的穿戴起來,卻都是由公主親手服侍,並沒有假手別人。
“我要是天天早朝,你不得是累死?”
看到公主在一邊替自己袍服下襬,張佳木又是心疼,又是愛憐,不覺抱怨道:“家裡丫頭小子過百人,隨便哪一個不能幫我穿衣了,就非得你自己親手來才成”
“這原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公主知他心疼,心中也甚是感動,不覺抿嘴笑道:“你不知道罷?父皇早朝穿衣,就是皇后親手服侍,你官兒再大,還能大過我父皇?”
“怎麼敢和他老人家比”這麼一說,張佳木倒是咋舌,舌頭伸出來老長,半天才縮回去,當下只是驚歎道:“皇后對皇上,也可真是沒話說了。在南宮時,我是親眼看到的,景泰年間皇上連飯也不夠吃,還是皇后自己做針線活計,賣了換點錢來買吃的。因為用眼過度,加止皇上北狩那年,皇后哭傷了眼,所以,直截就瞎了一目。唉,不要說天家的夫妻了,就是民間貧苦夫妻,又有幾個能如此恩愛的呢”
這麼一說,公主自然是贊同,只是,也勾起了她傷心之事。她的母妃,實在稱不得賢德,比起皇后來,是差的太遠了。
“你的母親,其實也是可憐人。有時候,她只是要向你父皇爭寵,鬧出事來,故意惹人注意罷了。不過,時間久了,性子也就真的是這樣了。所以說,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就是這個道理了。”
倒是和她心裡想的不同,張佳木的論調,實在是有些叫人匪夷所思。
見公主睜大雙眼,瞪視自己,張佳木忙笑道:“我是隨口亂說,你可別放在心上。”
“就知道你是渾說,”公主薄怒,嗔道:“這種話,也是能隨便渾說的?要是叫人聽了去,傳揚開來,怎麼得了?”
雖然這是一種無謂的擔心,張佳木還是一笑,老老實實的答道:“是,賢妻責備的極是,為夫下次再也不亂說了。”
“好吧。”公主一副勉強算了的神情,因又幫他了好一會,才笑道:“好了,緋袍玉帶,我小時候,最羨慕人這一身,偷偷叫人做了一身小的,自己沒事在宮裡穿著玩兒。”
因又問道:“平日早朝,你都偷懶,會典裡說,早朝凡武官應值守備者,不必公服入見,亦不必排班,十次早朝,倒有九次你說自己在當值,當然了,也不會有人敢來點你這個太保的名,今兒有什麼要緊事,要去早朝了?”
張佳木聞言皺眉,因將城牆那裡和陵工的所見都向公主說了,說的小姑娘大怒,紅著臉道:“真真是該死”
“所以要嚴辦。”張佳木皺眉道:“我在城外殺了五人,在陵工上,又是當場斬了六人,十一顆人頭現在就掛在城門上,不過,這還遠遠不夠。”
一聽說殺人,適才還滿臉怒氣的公主也是有點面色發白,心悸不安的樣子。不過,她很快震定了下來,柔聲道:“駙馬,但放手去做,我想,父皇也會支援你的。”
畢竟是皇家薰陶教育出來的,覺悟就是和普通人不同。
張佳木微微一笑,捏捏公主小臉,笑道:“好吧,我去上朝了。”雖然是夫妻,不過他也並不願多說,畢竟,這其中的大政方針,彎彎繞的地方很多,說了公主也不一定懂,多說無益。
……
這一天的早朝就在日出後不久,張佳木的班次仍然是在武臣班中,只是,在他身前已經空無一人,武官班中,已經是唯他獨尊了。
在很有節奏的跪、拜、興的呼喊聲中,在悠揚平穩的中平之樂的樂聲之下,群臣拜舞如儀。
行禮的過程中,皇帝於御座上端坐不動,四周的禁軍武官班次分明,太監宦官數百人伺候左右,什麼散手仗等儀衛數百衣著鮮豔,威風凜凜。
而下拜群臣,亦是展腳帕頭,緋袍青袍,數百人拜舞之時,嚴謹肅穆,帝皇之威嚴,亦盡在於這一瞬之間了。
照例,早朝是由各衙門依次奏事。然後由相關人員記錄歸檔。帝國的一切運作都是有案可查,從早朝的言論到處置方案,再到帝王的旨意口諭,最後是後宮中皇帝的私生活,無所不記,無所不錄。
內閣先上前,奏一些已經票擬後決定的諭旨,皇帝聽後,只道:“依議。”
其實是官樣文章,內閣辦事,向來是和內廷聯絡緊密,票擬之權甚重,後世軍機處可沒有任何票擬權,也就是沒有任何的處置或建議處置權。只有在交進奏摺由皇帝批後,再發軍機處,寫成詔旨,皇帝御筆批後,才由軍機轉內閣明發,或是由軍機寄信發出。只有在早朝之後,皇帝召見軍機,由“領班”發言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