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只是小人作祟,故意編排出來噁心皇家的,公主聽到了,還曾經警告過幾次編排的人,現在看來,不但不是無風不起浪,是簡直可以確定的事實了。
“萬宮人伺候你弟弟很用心,也很得力,所以特別留她下來,她說話就是這樣,沒心沒肺的,有時候,連我也敢頂撞。”
周妃原本是要給公主好好說道說道,不過既然太子和萬氏都已經說話,而且兩邊劍拔弩張的火藥味甚濃,當孃的也就只能適時的出來打圓場了。
只是她這麼一攪和,萬氏剛變小的膽子又大了起來,當下便冷笑著道:“公主嫁了太保之後,脾氣都是大了起來,以前見了奴婢,還有說有笑的,現在一言不合,就是這麼嚴詞訓斥,不知道是公主變了,還是被人給……”
“好了,好了,都不要再說了”
這一回周妃也有點聽不下去,公主到底是她親生,而且,這一次自己的壽日,女兒女婿也沒有但尋常的事對付,壽禮給的很是豐厚,算算也值好幾萬銀子,當孃的雖然疼兒子多些,可也沒道理叫一個都人當面欺付自己女兒。
她雖是及時喝止,但也沒有訓斥萬氏的打算。這些天來,萬氏對她是百依百順,小意奉承,畢竟是年紀大的都人管事,對上位妃嬪的心思是瞭如指掌,有了這個跟班在身邊,周妃萬事順當,無形之中,也是對萬氏極為寵愛。
在太子即位之後,周妃可是過了好些年才死,萬氏要不是把這婆婆給侍奉好了,又怎麼能在成化年間風光得意了十幾年?
母親明顯的拉偏架,公主氣的俏臉發白。
這個時候兒,她才想起張佳木的警告,才知道,自己的決定和想法,是多麼的愚蠢。眼前的一群人,只有自私自利,愚昧狹隘,根本就沒有把別人的死活放在心上。
或者說,他們就是高高在上的神靈,天下百姓,在當下這幾人的眼裡,不過就是一群群的螞蟻罷了。
“瞧這金子,成色怎麼樣?”
周妃卻已經懶得理會公主了,她和萬氏喜滋滋的趕過來,倒不是來吵嘴的,實在也是有喜事要宣告。
“公主,你也來瞧瞧。”萬氏也是一臉的得色,揚著手中的一個馬蹄狀的金塊,笑道:“看這成色怎麼樣?”
公主倒沒有接過來,不過,站在一邊的皇太子卻是大步踏下來,將萬氏手持的黃金接了過來,自己仔細端詳起來。
看了半天,太子才很有眼光的道:“十足赤金,成色,爐工,都是一等一的。怎麼著,這是哪兒來的?”
“這是雲南來的貢金”萬氏抿著嘴,大是得意的道:“上回有個雲南的官兒,說他們那裡出金子,那回來文華殿拜辭,我就派人點了他幾句。這不,這個官兒當了布政使司的官兒,派人去開金礦,採的頭一批就有一千多兩,派專差從雲南送了來”
“好,好,真不壞。”太子知道還有一千多兩,當下便是兩眼放起光來。黃金難得,就算是皇宮裡頭,黃金也是正兒八經的好東西。
倒不是說太子真窮到這樣,不過以萬氏和周妃的性子都是奢侈無度的人,太子夾在這兩個女人中間,也確實是很為難了。
他又不是皇帝,內庫隨他搬用,東宮分配的東西是有限額的,並不是隨意支用。當然,太監們也會孝敬一些,周妃自己也有來錢的門路,不過怎麼說太子也不會嫌錢多的。
“這麼說,”太子沉吟著道:“他們一年能產多少來著?”
“五千多兩吧。”
“叫他們再加把勁,最好,一年能貢八千到一萬才好。”
“送金的專差我見了,說是催促太緊,那官兒怕有礦工鬧事,一旦死了人,干係就更大了。”
“說的這是什麼話”太子夷然道:“有我在,他怕什麼?叫專差回去和那人說,一個月內,叫他做布政司左參議,升了官兒,就好生把礦給我開好,地方官敢說話的,我會叫通政司不要理會,父皇那裡,知道內府多了貢金的路子,怕只有更高興,絕不會說什麼”
當時明朝的巡撫制度還剛剛開始不久,主要責任還是在管軍打仗這一塊,涉及民政、學政、刑法等諸多方面還是以後的事了。就算是後來,明朝的巡撫在職責權力上也不如清朝,布政使司和按察司仍很強勢,不象清朝,藩司和臬司就是巡撫的屬吏。
布政司參議是三品文官,在地方上已經屬於大吏,太子為了貢金,就這麼一言而決,顧盼之間,倒也是很有魄力的樣子。
“吾兒真有決斷,”周妃在一邊歡天喜地的道:“將來必為太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