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地方公益的發起倡導人。
因此,在地方上,士紳們說一不二,龐大計程車紳群體組成了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這個集團其實凌駕於任何集團之上,什麼文官,什麼宦官,武臣,甚至是皇權,都並不被他們放在眼裡
明中晚期,因為開關之後,南方計程車紳且文且商,勢力大增。因為白銀大量湧入,整個南方的工商業都是蓬勃發展,士紳無比富庶。而與此同時,北方因為連年的災害而困苦不堪,朝廷必須購買大量的軍糧發向北方,再支付邊軍大量的軍餉,已經不堪其重負。
再加上萬歷三大徵,一場戰事就用銀數百萬,國家積蓄一掃而空,在這種背景下,萬曆派出稅監礦監去南方收集財源……結果卻是皇帝派出的宦官到處被打被殺,萬曆在這種情形下也是不甘示弱,繼續派出礦稅監,結果終萬曆年間士紳與皇權的對抗愈演愈烈,而萬曆皇帝也被南方的文人士紳醜化成一個小丑,甚至在數百年後,還有一個著名文人甚為肯定的說,萬曆肯定抽大煙,不然的話,他憑什麼能在深宮裡一呆幾十年?
……
和這樣一個團體對抗,就算是張佳木,可能也會產生無能為力的感覺吧?
現在硬頂著上殊為不智,但以張佳木的身份退讓也絕無可能,不然的話,他的政治聲譽就會受到重創,他的信譽會有極為被動消極的影響。
不進則退,一個大人物就得叫人相信他的權勢是不受任何人挑戰的,哪怕對抗於他的是整個的集團。
只要現在退一步,張佳木的很多舉措都會受到質疑,文官們會如馬蜂一樣蜂擁而上,亂蜂蟄頭的滋味絕不好受,但眼前的情形就如長江之堤,只要有一個漏洞,就會一洩千里。
畢竟,張佳木雖然是重臣,是第一權臣,但也絕對沒有到權勢大到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步他也有很多掣肘,有很多潛在的對手,現在對手也正在等待他露出破綻的一刻。
綜合來衡量,年富立刻明白了,這也算是丟卒保車吧。
他倒沒有什麼不悅之感,團體之中,如果下屬不能為上位犧牲,那還要下屬有什麼用?聽得張佳木的話,他便含笑道:“成,那學生就先告病……請太保示下,是先請十日假,還是一個月?”
“十日吧。”
“成,那十日假滿,學生再繼續請病假,三十日後,也就能自請致仕了。”
一般來說,大臣除了因定的假期外是沒有節假日可言的。先秦到兩漢,每五天休沐一次,還有種種的節假日會成為法定假日,官員可以在家休息,或是長途遠行,都是可以。到唐宋時,休沐的天數就比兩漢時要差一些,等到了大明,乾脆一年的假期連以前一個月也不到了,除了皇帝的壽日,就是新年時的幾天假,平時就是天天得上班。
就算有什麼感冒咳嗽的,也得堅持上朝,實在有大病了,才能請假。如果假期時間過長,就只能自請致仕了。不然,會有人抨擊尸位素餐,在其位,不謀其政。
說來也是好笑,一個堅持儒家學說三年守孝的農業社會,一旦有親人病故就得在家守孝三年,哪怕就是負國之重任的大人物也需如此,不然就是道德品性上有問題。
但如果在官位上時,就必須凌晨之前起床,天天早朝,一旦有病卻不能請長假,否則就是耽誤公事,這真不知道是從何說起了。
年富原以為張佳木必定會答應下來,便是年錫之亦是這麼認為,不料張佳木卻是一笑搖頭,笑道:“不必,不必,十日假足矣。”
“這……”
年富大惑不解,疑道:“太保這又是何意,還請明白示下?”
原本叫他告病,就是要把此事“陰乾”的意思。改革兵制,沙汰京營老弱,雖然是張佳木牽頭,五軍都督府做了很多具體的事,畢竟現在張佳木是掌左右府的都督,底下很多同知都督,僉事都督都是他的心腹,這一次清理京營,主要工作都是都督府在做。
但兵部畢竟是名義上的最高指揮,而且,器械、營地、糧餉,亦都是兵部的責權範圍之內。沒有這些,再強悍的軍人也被卡住了脖子,喘不過氣來。
現在兵部自己鬧成這樣,年富再一告病,清理京營的事自然而然的就清理不下去了。這樣也談不上張佳木退讓,文官們卻得到了實際的勝利,也就不會再鬧。
雖然仍是一場失敗,但總比碰的頭破血流,或是明白宣示失敗為好。犧牲一個年富,張佳木自己的臉面就好看的多。
而且,年富沒有辦法掌握兵部,這個堂官乾的也甚是沒有滋味,所以請辭也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