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制,其實關係極大,就是文武兩大集團,還有中官集團三方勢力在軍權政事上的大爭端的匯總。
這是一篇大文章,誰贏了。一葉落而知秋至,那些旁觀的人,怎麼下注,捧哪一邊的臭腳,到時候可就難說的很了。
“哎,不成功!”
靖遠伯王驥已經奔走一天,老頭兒鬚髮皆白,神情慘淡,對著自家後園樓閣上的眾人攤手苦笑道:“曹吉祥這會正是得意的時候,哪會有空理會我這個老頭子?和他談了半天,不得要領。再找劉永誠。乾脆見也不要見了。唉,不成功,不成功!”
文武相爭,王老頭兒是個熱心人,說是武臣,其實是正經的武官,到這會兒,立場就和正經的武官不同了,石亨的奏摺一止,正經的武官無不贊同,但文官則無不反對,朝野之中,彼此爭的非常厲害。
此事的關鍵,還在於誰能影響到皇帝。要是景泰年間,提也不必提,于謙那一關就過不去,也不會有武官自己找不自在,提這種明顯被駁回的事。但現在不同了,皇帝剛剛復位,身邊最得用的,當然還是從龍復辟的那幾個功臣。最得勢的,當然是現在提督京營的曹吉祥,其次,便是掌握四衛營的御馬監太監劉永誠。
只要是這兩個太監有一個站在文官們一邊,大家的膽氣也壯了,總會有人敢出來說話,輿論起來,石亨等人也未必就能一手遮天。
這也是到靖遠伯府的一眾文官的公議,公推王老頭兒去試試口氣。
結果老頭兒回來,就是這副氣急敗壞的模樣,看來,這一次碰的釘子也真是不小。
天順復辟,靖遠伯並不得意。景泰年間,老頭兒也是重臣,說話也是算數的。景泰原本叫他在南京當兵部尚書,手握東南兵權,後來回京師後又把看守南宮的重任給了他。說起來也是元老重臣,現在這會到是好了,復辟功勞不如人,說話也不響,兒子王祥參加復辟時表現也不爭氣,兩次落馬,淪為笑柄。這功,老伯爺也不打算爭了,總之,改元之後,靖遠伯府的氣象反而不如復辟之前。
但王老頭兒是一心為國的人,這一點遭際也是無所謂的事。反正國朝現在統緒是沒有問題了,國泰民安也不成問題,為重臣者,操勞國事到這種地步,原本也可以歇肩了事了。
但巡撫之設,關係到未來文武誰柄國政的大事,說起來只是地方政治,但從巡撫開始,一層層的上來,到底要把武官和勳臣的威風權勢打下去,大明才能長治久安。
這一點認識,是所有文官的一體認識,就算文官集團品流複雜,按同年,地域,品格,官位,愛好等等分為無數的黨派,但是在和勳臣武臣爭權這一方面卻是團結無比,想法也很簡單,只有讓文官秉持國政,大明才會順順當當的傳承下去,不然的話,恐懼唐朝的藩鎮之禍,儘管大家對宋朝的孱弱都不喜歡,但宋朝的以文制武這一層,卻是所有的文官都極為贊同的基本國政。
“老伯爺,”侍立在一邊的李賢是在場文官中的後輩,所以乾脆站著說話,他想了半天,皺著眉頭道:“錦衣都督張某人,聽說是老伯爺門下,何妨請來談談?”
“咦!”王驥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道:“把他給忘了。”
“伯爺怕是太操勞了一些。”李賢笑道:“但此人也是新貴,聽說皇上對他非常欣賞,寵信不在曹太監之下,他雖然是武臣,但聽說也是幼讀詩書的,前唐藩鎮之禍,未必也是一點不知道。為了常保祿位,守大明平安,未必就是不可以談談看。”
“嗯,嗯!”王驥連連點頭,向著坐在一邊的吏部尚書王直道:“行儉,你看如何?”
“行。”王直一直閉目養神,到了這會兒才睜了睜眼,道:“可以試試!”
一票大佬都用讚賞的眼光看向李賢,大家坐在這裡,一籌莫展,主張都是李賢所出。現在不慌不亂,多方設法,這種沉穩氣度,就很不壞。
李賢的大用,也是有徵兆出來。
朝局雖然武官大用,但國事不能盡用武臣,還是要有得力的文官。大學士首輔陳循已經年邁不堪用,退職是早晚的事。其餘幾個大學士退職的退職,流放的流放,王文命在旦夕,景泰年間的內閣,幾乎是要換光了。
新的大學士人選,徐有貞入閣也是必然之勢。此人能力出眾,在奪門復辟之前就已經對當時的太上皇表示了效忠之意,復辟當天,草詔復位也是徐有貞的事,再加上在景泰年間並不得志,種種跡象已經足以證明,徐有貞入閣是必然之勢。
除了徐有貞外,則有李賢這樣的後起之秀,人品才幹都是沒得說,幾次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