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息怒,大爺息怒。”店家和一群夥計都是看的目瞪口呆,掌櫃知道果然眼前這位爺不是凡人,原本該遠遠避開,但藥店之中就是自己的身家性命,沒奈何,只能撲通一聲跪下,連連叩頭,請對方息怒。
“你放心吧,壞了的東西,我們會賠給你。”中年男子跟來的伴當很能辦事,當下上前把藥店掌櫃扶起,安撫幾句,又叮囑不要亂傳,這才又向著自己的家主勸道:“老爺,事情都這樣了,您又叫人贖買少保屍身,準備了好棺木,心盡到了,也就是了。”
“唉……”被自己的長隨這麼一勸,漢子雙眼淚珠滾滾而下,半響過後,才問道:“除了我,不知道還有沒有人安排沒有?”
“這個,咱就不知道了。”那長隨想了一想,答道:“怕是難。範廣範老爺,耿總憲老爺都被看管在家。沒被抓起來就算僥倖,除了這幾位,家人實在不知道還有誰。”
“哦,怕也是這樣了。”那中年男子點了點頭,苦笑道:“看來,這孝心只能是我盡,我倒是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老爺,不妨先回去吧,請等家人的訊息,事辦妥了,會回來和老爺回。”
“我不回去!”漢子暴怒,舉起手來又要打東西,手還未落,藥店掌櫃撲通一聲,又是跪下,一張胖臉上,滿是害怕惶急。
“罷了,”漢子苦笑搖頭,把手縮回來,吩咐自己的下人道:“你們。去幾個人辦事,準備東西,傍晚間天黑之前,一定要辦妥。再派人,不停的給我打探訊息,我倒不信,難道真的老天沒有眼!”
“是,咱們這就去。”
雖然覺得自家主人殘留的一點希望實在是沒有意思的很,但長隨還是答應下來,當下分派人手,有人去準備該有的東西,有人去給刑部的人送禮,用來收買賄賂,還有人不停的打探訊息,從刑部,宮門口,再到刑場,把人部置下去,一有什麼新的訊息,就可以第一時間知道。
“你們家大人,”等長隨伴當們出了門,幾個看熱鬧的夥計也溜了出來,跟他們打聽道:“倒是誰啊?剛剛那手功夫,可真漂亮。”
“咱家大人是都督同知陳大人,你們啊,小心著點伺候。”提到自己家主人,伴當們也很得意,笑著道:“他老人家現在心緒不好,別惹他。”
都督同知姓陳的。又有一手好功夫的,不用說,肯定就是陳逵。武藝高絕,弓馬嫻熟,端的是武將中的知名者,他算是範廣的副手,只是不為武清侯所喜,到了同知這個高位,但手中的實權卻是有限的很。
“好好,咱們知道了。”店家知道厲害,也知道陳逵素懷忠義,與于謙相交淡淡,但今天這樣,似乎也是要安排于謙的身後事,想到這兒,店家和夥計們也不能不露出特別佩服的表情來,暗中翹了翹大拇哥,悄沒聲息的下去,立刻就是準備燒水,泡茶,準備點心,一通亂忙起來。
……
于謙等人出了刑部牢房,裡頭的人開始還不明底細。後來人出了刑部,訊息鬆動,也傳到了錦衣衛的北所,有人悄悄溜進朱驥的房間,給他報告這個極壞的壞訊息。
“竟是不審而誅?”朱驥先是不信,接著又是全身顫抖,他差點兒就站立不住,只覺得頭一陣一陣的發暈,勉強用手扶著牆壁才維持著站立的姿態。
“是的。”報信的是朱驥在錦衣衛內的舊部,還算有良心,臉上也是一臉的沉痛。他接著話道:“沒有審,皇上旨意下來,直接就問斬。大人,少保冤枉啊!”
“我不信,我不信!”朱驥大叫起來,掐住那人的脖子,喝問道:“張佳木呢,他不是和我說他一定要保少保的嗎?”
“張大人是個有良心的,”那人被掐的面色通紅,勉強掙扎著道:“保是保了,還是力保。不過,有小人搗鬼,把聖上鼓動的就是不赦少保,張大人一早又在宮門求見,這會兒,也不知道皇上見了沒有。”
“混賬,這有什麼天理,還成什麼世界!”朱驥聽得這話,心中也只剩下絕望二字。
他放開那人,用手捶打牆壁,幾下過去,就是皮開肉綻,把一堵牆打的鮮血淋漓,整個人也有若瘋狂,看的是觸目驚心。
“大人,別這樣,大人!”那人也是忍不住哭起來,也是不忍再看,他道:“請大人不要急燥,小人再去打聽,看看張都督那裡有沒有什麼訊息回來,一有新訊息,再來給大人回說。”
“好,你去,你去。”朱驥雙眼已經睜的通紅,額頭上紅點密佈,這是急怒之下。毛細血管也爆了不少,他赤著雙眼道:“去,我就不信,皇天不佑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