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岳父那樣的人,也居然會死於非命!”
“唉,是。”那人一邊往外走,一邊小心的提醒道:“小人要和大人說,君臣無獄,有什麼話,大人要小心著說。”
他是怕朱驥激憤之下,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罵奸臣沒事,要是不小心破口大罵,把當今皇帝也掃了進去,那可是種禍非輕,非得小心提醒不可。
“是,我知道!”朱驥道:“不會叫你為難,你快去吧,有什麼訊息,一定要來告訴我。”
那人剛剛不過是安慰之語,現在事情已經成了這樣,還有什麼後命可言!但朱驥如此說,似乎也不必駁回,當下答應一聲,又自悄然出去。他倒也負責,也是真的請人到宮門口和刑場分別打聽,等訊息,反正街上再戒嚴,錦衣衛的人也可以暢行無阻就是了。
這一天,有人在奔走努力,施以援手,有人在準備著祭奠,也有人彈冠相應,飲酒高樂,簡直不知道要高興成什麼樣。
徐有貞,自然是最高興的一個。
當年的仇,今天終於可以報得。受命組閣,已經是文淵閣大學士,而且,他說通了武清侯石亨,石亨答應替他在皇帝面前進言,請求給他一個封爵。
要是真的如此,人生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位列首輔,手握大權,再有個爵位傳給子孫,今天又得報大仇,人生際遇,已經是到達頂盛之時。
徐有貞紅光滿面,不停的邀請賓客飲酒,他自己也是酒來不拒,一杯接著一杯的痛飲,文官喝酒還是有點講究的,有時候分韻鬥詩,有時候玩玩詩鐘,有時候來個聯句,飲酒也是小飲,大夥兒抿著嘴小喝一口,就算意思到了。
但今天和往常不同,在徐府宴上的,也都是當年鬱郁不得志的,甚至是有被于謙壓制過的。大夥兒有志一同,都是覺得痛快非常,高呼大叫,一杯接著一杯的痛飲,已經完全沒有了文人歡宴時的矜持,甚至不少人脫了帽子,光頭痛飲,只覺得胸腔裡有一股難以遏制的快意,非得這麼大笑大叫,才能發洩出來。
“於老兒,你也有今天,哈哈哈。”一個吏部的小官兒被于謙斥責過,這會兒也是喝的滿臉紅光,高舉著酒杯,向著徐有貞敬酒。
“來,喝!”徐有貞畢竟也是大明首輔了,雖然喝的高興,這樣的話還是說不出口來,但有人代替他說,心裡也是極高興,當下和那個小官兒碰了一杯,舉杯就是暢飲。
“聽說,錦衣衛的那姓張的,又是一早進了宮門請見。”御史張鵬是徐有貞麾下大將,以前就過從甚密,現在更是頭號打手,這會兒,他們聯名彈劾張佳木的摺子已經遞了上去,但還是沒有訊息傳來,所以喝酒的時候,也是一臉心思掩不住的樣子。聽說張佳木進宮,他就更是擔心起來。
“怕什麼!”徐有貞這幾天包攬把持,玩弄權術,自覺除了幾個大太監之外,連石亨也不必放在眼裡。
這一次叫人上彈章,除了彈劾張佳木,壓制錦衣衛,連武官也掃了幾個在裡頭。他就是要試探一下,看看皇帝心意如何。下一步的打算,徐首輔也是有了成算,接著把張佳木打跨,然後再壓一下石亨等人,和曹太監一夥虛與委蛇一番,要是這樣的話,他的這個首輔就是真正的大權在握,做起來就有味道的很了。
“來,張佳木此人屢次觸犯聖意,再被彈劾,還有什麼資格說話兒?”徐有貞不說,但左都御史羅通卻是說了出來,他笑mimi的道:“皇上是聖主,還有人敢矇騙他不成?來,大家飲酒,就等著一會於老兒人頭落地的訊息傳來,大家非得幹一海碗不可!”
第162章 希望
各方勢力,各種心思。千人百態,徐有貞等人盼著于謙早死,石亨也在家裡置酒高會,他對於謙的恨意,絕不在徐有貞之下。
這一次一定堅持殺于謙,明著是徐有貞一黨人,暗中則是石亨。
復位後的朱祁鎮身邊有不少得力的武官,吳謹,孫鏜,曹家的人,劉永誠和他的子侄,但最為倚重的,還是石亨。
說來也怪,石亨雖然和于謙不大對盤,但景泰對他也是很重視和倚重的。先是擊敗也先,封了侯爵,然後又教石亨提督三大營,武臣和勳臣之中,算是頭一份了。
雖然有英國公尚未成年的原因,但京城裡公侯伯很多,石亨在景泰初年根基未穩。但八年下來,現在已經是國朝勳臣和武官中的重臣了。
太上覆位,因為石亨和于謙不對付,又早早表了忠心的原故,特別是景泰病重但並沒有危及性命,而石亨和張氏兄弟等親貴重臣在外面拼命放風,把景泰的病情說重了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