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白的時候,況且說了,張佳木這個錦衣衛的武臣,在文人眼裡原本就是和太監一體的,不勾勾搭搭,才是奇怪。
因為蔣安的話,陳逵和薛恆不便在場。於是兩人打了個眼色,薛恆自來應酬這個就要復起的都督同知,陳逵也需要加深自己的人脈,于謙一去,他和範廣就只剩下張佳木這一條線,想想于謙剛出事的那幾天,那惶惶然不知所措,範廣甚至擔心石亨報復,會有性命之憂的憂慮,真是恍如隔世。
這一切,當然是仰張佳木之賜。陳逵離開之時,也是忍不住用感激的眼光打量了張佳木一眼,這個年輕的恩主,值得跟隨!
等這兩人一離開,張佳木就笑嘻嘻的道:“敢把你叫出來,當然有東西給你。”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掏出兩張紙來,笑著道:“瞧瞧,這是什麼?”
蔣安最近權勢大張,投效的人不少,報效他的東西當然也不在少數。象前一陣子,張佳木拿一小袋金子就讓蔣安手也抖的情形,是不大可能發生了。
但眼前這兩張紙,還是叫他雙手又一次發抖了。
一張是田契,五個莊子,四五千人的佃戶,一萬五千多畝地,還有小兩千的水田,這絕對是一筆極其厚實的禮物,說句難聽的,張佳木送給太子殿下的,也大致和這個差不離了。
另一張紙,就是房契。大太監除了在宮中伺候皇帝外,自己還會有家族的子侄照應,有廝養,蒼頭,門客,一樣的起居八座,一呼百應,不當值的日子就自然在外頭居住,方便聯絡外臣,擴張勢力,所以得勢的太監都會有象樣的外府,這才算對得起自己的身份。
蔣安畢竟是剛起來,外宅和田莊什麼的,想也沒敢想過,張佳木今天這一出手。又是把他的汗也嚇了出來。
看著蔣安的臉色,張佳木也很是滿意,這廝看著端著駕子,一臉陰沉的樣子,其實太監這玩意兒,愛的就是銀子,沒辦法啊,沒女人了,就只能從財貨上滿足私慾了。
今天這場面是他想了很久,痛下決心才下的決斷。他的賜莊,就只三萬畝,絕不多要一點。這陣子多投充過來的豈止五萬之數,除了挑一部份好的獻給太子當莊田,就手打擊了逯杲一下,剩下來的,就是打算好要送個這個死太監了!
這份禮,極為厚重,甚至叫蔣安雙手發抖,都快拿不住了。但張佳木心裡清楚,按現在的兼併速度,除了皇室,勳戚,親臣,文武大員外,兼併的急行鋒和最不要臉的大田主,絕對是這些深宮中掌握著莫大權勢的太監們!
從敗壞鹽引到兼併莊田,壓迫佃戶逼死破產商人,大明的太監在這上是有傳統的。現在才剛開始,其禍將會越演越烈,別看蔣安現在這模樣兒,最多十年,眼前這些東西,也就是一笑就摞開手了。
送禮,就是要送的人出其不意,送的人自己都覺得太假了,太不過意了,這樣子,才會有效果!
“這,這個,這個……”蔣安幾乎語不成句,他抖著手道:“這個似乎太過厚重,咱家也不好收受。”
確實是太厚重的禮,不僅是莊田,宅子也是張佳木咬牙花了五千兩買下來,就是在南燻坊的一處衚衕裡,住的多是達官貴人,環境幽雅不說,離大內也近,內臣在外住,就怕皇帝召見,住的近了,一呼即至,就算是在外住也不相關的。
這可是出了血本,為的什麼,就是要在內廷裡頭有一個真正的盟友。
“況且,”蔣安也有疑問,他道:“逯杲那事出來,最近你非得清查兼併,要得罪不少人。這會你反而送田莊給我,被人翻出來,咱也罷了,恐怕你也要受責非淺!”
張佳木笑道:“公公疑心我會害你不成?”
“那,倒不是!”
“那公公就放心好了!”張佳木把兩張契紙塞到他的懷裡,笑道:“但收無妨。”他道:“我實話同公公說吧,打擊兼併,打擊的是別人,我只要自己站的住腳,誰也不敢和我齜牙!公公且放心,我最近要施展雷霆手段,好好整治一些人,免得叫人看輕了我,什麼阿貓阿狗的都敢衝著我汪汪。”
蔣安點頭一笑,終於把文契都收進懷裡,他笑道:“這話說的是了,佳木,你什麼都好,就是心有點軟。”
說到這,蔣安面色有點陰沉,顯然是想起了自己勒死景泰的事,但他很快就從這種情緒中掙脫出來,他很沉著的向張佳木道:“當這個差,心不狠是不成的!”
“是,請公公放心吧。”
“那麼,你最近有沒有什麼事叫我辦?”
“有倒是有的!”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