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長官的話,本來是營長,昨天才升成團副。”
“這樣吧,我不把你們分開,你們改編為512團獨立大隊,你任隊長。我給你一張條子,你立即去軍需處領些裝備,跟著呂團長防守你們放過來的鬼子。”
“是!”
處理完這事,他來到了最前沿陣地,這裡和日軍陣地相距不到百米,已經能夠聽到他們嘰裡咕嚕的說話聲。一個士兵看到他,慌忙站起身想行禮,被他眼明手快按了下去:“這個時候行什麼禮,不要命了?”
年輕計程車兵憨厚地笑了:“俺忘了。師長,你怎麼到這裡來了,這裡危險得很。”
“你們能來,我為什麼就不能來?”
白少琛過來了,他的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一張臉被硝煙塗得漆黑,身上滿是血跡,已經看不出昔日英俊瀟灑的模樣了。張一鳴見他左胳臂包著紗布,關心地問:“你的胳臂怎麼了?”
“被鬼子的彈片劃了一下,不過不要緊,沒傷著骨頭。”
“敵人那邊有什麼動靜沒有?”
“沒有,自從昨晚偷襲被我們打回去以後,他們一直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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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浴血淞滬(32)
“密切注意他們的動向,這種沉寂的背後,往往醞釀著大的行動。如果我沒有估計錯的話,敵人的一批援軍又要到了。”
他的確沒有估計錯。兩個小時後,從日本本土趕來支援的鬼子開始對大場發起猛攻,飛機、大炮像雨點似的傾瀉在一個個中國軍隊的陣地上,好像下定了決心連那裡的螞蟻也要炸個乾淨。
經過兩個多月的轟炸,一些老兵被炸出了經驗,已經能夠準確地判斷敵人炮彈落地的方向了。戰壕裡,孫富貴嘴裡不停地念著:“左邊,後邊,後邊,一點都不準。靠!想炸老子,還差得遠!”
轟炸一停,對面的鬼子端著刺刀,哇哇地朝這邊衝過來。白少琛跳出戰壕,揮著大刀喊道:“弟兄們,上!”
一發迫擊炮彈在他附近爆炸了,他和另外幾個士兵被爆炸的氣浪拋到了空中,又重重地落到了地面。
“營長!”孫富貴疾衝過去,趕緊把他拖進戰壕,只見他人已經毫無動靜,身上多處冒血,伸手在他鼻孔處一探,發現他還有氣,急忙大喊:“擔架、擔架,快來!”
兩個擔架隊員飛奔過來,小心翼翼地把他抬上擔架,孫富貴說道:“把他送到師部衛生所,要快,千萬不能耽擱!”
兩個隊員不敢停留,抬起擔架就往衛生隊飛跑。
孫富貴撿起白少琛的大刀,吼道:“弟兄們,咱豁出去,跟他媽的小鬼子拼了!”
“拼了!”“衝啊!”“殺啊!”
雄壯的聲音在廣闊的原野上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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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 痛失南京(1)
十四
白少琛傷得很重,爆炸的氣浪把他掀起來,摔斷了左腿,雖然他帶著鋼盔,頭部沒有受傷,但左臉被碰傷,下頜骨摔裂,身上嵌進了不知多少彈片,渾身鮮血淋漓。軍醫全力搶救,手術進行了7個小時,給他接好了折斷的腿骨和頜骨,又從他身上清理出14塊彈片,由於衛生所沒有X光機,軍醫無法判斷他體內的彈片是否完全清理乾淨,建議送到後方醫院治療。晚上11點過,運送傷員的救護車隊開始出發,白曼琳也想跟著去,一名救護隊員為難地說:“對不起,小姐,我們的車輛不夠,就這些傷員還裝不完,你要上的話,我們就得少裝一個傷員了。”
此時白少琛已經甦醒了,聽了那個救護隊員的話,他忍著下頜的劇痛,艱難地對她說:“你回去吧,別擔心,三哥命大,死不了。”又對張一鳴說,“表哥,現在戰況不妙,前線處境危險,你要多加保重,琳兒就交給你了,請你好好照顧她。我受傷的事情,你可以寫信給我大哥,請他酌情告知父親,以免父親受不住打擊。”
他的臉腫得厲害,下頜又有傷,說話口齒不清。白曼琳勉強聽懂了,覺得他的話含有訣別的意思,心裡痛得一陣抽縮,哭了起來。張一鳴眼圈也紅了,說道:“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你安心養傷,我等你康復歸來。”
車隊安全到達蘇州,可是各個傷兵醫院早已擠滿了人,他們被告知鄰近許多城市的醫院也已經滿了,只能再往後方輸送。白少琛和許多重傷員一起被抬上火車,運往湖南長沙。鐵路方面已經接到通知,知道這是運送傷員的榮譽列車,沿途各種客車、貨車紛紛讓道。列車一路風馳電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