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和步兵進攻襲擊了被圍部隊,被圍部隊首先將周圍無用的車輛點燃,照亮附近地區,爾後撂倒大批衝鋒的中國人。中國人以大約四百人的兵力發起六次衝鋒,但均被擊退。廕庇在山裡的第3營士兵被友鄰部隊嘈雜的射擊聲所吸引,也突人防禦圈參加了防禦戰鬥。彈藥愈來愈少。每次衝鋒過後,防禦圈裡的人就爬出去,越過成堆的中國人的屍體;取回敵人的武器和彈藥。指揮所工事有一處被突破,我們的許多傷員被中國人帶到射程以外。
中國人也不得不爬過他們自己人的成堆屍體去尋找安全的地點。
天亮了,仍然得不到空中支援。剩下的口糧全都分給了傷員。傷員的現有人數是二百五十人,而能打仗的部隊卻只有二百人了。十一月四日凌晨,倖存者決定逃出去,讓傷員留下來向中國人投降。營的軍醫克技倫斯·安德森上尉自願留下來照顧傷員和接洽投降事宜。一個偵察小組發現了一條路線,這條路由路邊壕溝向前延伸,穿過北面的一個樹莊,爾後通到一個渡口,於是倖存的人就出發往東去了。沒想到中國人進攻前發射的白磷彈為倖存者提供了一些掩護,使他們很快撤離了防禦圈,穿過一片開闊地,中國人在那裡沒有佔領陣地。他們徹夜冒著傾盆大雨前進,先是向東向北,最後轉向南方和西南方向,最後眼看就要到達立石村了,那裡的己方部隊正等待著他們。但是,還未到達己方戰線,他們就遭到中國部隊的包圍,被迫分散逃跑。最後,只有少數人回到我方戰線,死傷和被俘人數究竟有多少,未能準確統計。一些被俘人員幾天之後又重新逃回團隊,一些傷員,包括營長奧蒙德少校,在被俘期間死去,被中國人掩埋了。數週之後,被友好的朝鮮人藏匿的或從看押處逃脫的我方人員,陸續回到我方戰線。十一月二十二日,中國釋放了二十七人,其中大都是在雲山附近被俘的。因此,損失人數最後估計為六百人左右,最初曾擔心損失人數會超過一千人。
中國人釋放俘虜的做法與北朝鮮人對待俘虜的做法截然不同(北朝鮮人往往在俘虜腦袋後面補上一顆子彈)。
有一次,中國人甚至將重傷員用擔架放在公路上,爾後撤走,在我方醫護人員乘卡車到那裡接運傷員時,他們沒有向我們射擊。
我們後來體會到,中國人是堅強而兇狠的鬥士,他們常常不顧傷亡地發起攻擊。但是,我們發現,較之朝鮮人他們是更加文明的敵人。有很多次,他們同俘虜分享僅有的一點食物,對俘虜採取友善的態度。這樣做,很可能是想讓俘虜深深感到,生活在共產主義制度下要比資本主義制度下好得多。我們在奪回漢城時發覺,中國人並未恣意毀壞我們運到漢城準備用以修復這座遭到轟炸的城市的建築材料。但是,他們由永登浦向水原推進時,有計劃地點燃了沿途村莊的房屋。
第8騎兵團在雲山總共損失一半以上的建制兵力和很大一部分裝備,其中有十二門105毫米榴彈炮、九輛坦克、一百二十五輛以上的卡車和十二門無座力炮。後來弄清,在這次戰役中,與南朝鮮第l師和美軍第5和第8騎兵團在雲山及其附近地區交戰的部隊,系中國策39軍115和116師的大部隊以及第347團。打完這一仗,敵人向北撤退了一段距離,這是中國式的打法。而且,到十一月十一日,第5和第7騎兵團克服了輕微的抵抗,在清川江以北建立並掘守了一個縱深淺近的橋頭堡。但是,沃克將軍很清楚,他的兵力和裝備都不足,無法對一個現在看來顯然在數量上處於優勢的敵人發起一次持久的攻勢。他直截了當地向東京發電,承認遭到敵人“組織嚴密、訓練有素的新銳部隊的伏擊和突襲,其中有些是中共部隊。”
然而,東京最後的反應卻是對沃克未能按計劃向前推進感到惱火和焦躁。儘管第l騎兵師深信中國人已大規模參戰,總司令仍執意採取樂觀態度。他曾提到災難一事,那是他發電抗議取消轟炸鴨綠江大橋的命令時說的。他提醒參謀長聯席會議,中國軍隊如果跨過鴨綠江,“就會使我軍有被最終消滅的危險”。可是,十一月九日,總部又充滿了振奮而樂觀的情緒。在給參謀長聯席會議的發電中,總部表示相信,空軍有能力阻止敵增援部隊越過鴨綠江,聯合國部從能夠挫敗他們目前面臨的全部武裝抵抗。這就是麥克阿瑟對於參謀長聯席會議歷提醒的關於中國的干預現在看來已經既成事實的回答。這種人類所共有的對自己討厭的事實將信將疑或置之不理的弱點,在麥克阿瑟身上表現得尤為突出。譬如,他自己的情報機構曾估計,中國部隊平均每月可以將二十萬人送過鴨綠江。麥克阿瑟也曾通知參謀長聯席會議,“我們面臨著一支新銳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