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之優雅和表達之準確的補償而有餘。”於連感到對他們有一種熱烈的傾慕。“我要能常見到他們該有多幸福!”
他們一分手,德·博瓦西騎士就到處去打聽:打聽來的情況不大妙。
他很想認識他的對手,他能否體體面面地拜訪他?他能得到的情況很少,其性質也不令人鼓舞。
“這都是假的!”他對證人說。“要我承認和德·拉莫爾先生的一個普通秘書決鬥過,這是不可能的,況且還是因為我的車伕偷了我的名片。”
“這件事肯定有可能成為笑柄。”
當天晚上,德·博瓦西騎士和他的朋友到處說這位索萊爾先生是個十全十美的年輕人,是德·拉莫爾侯爵的一位密友的私生於。這件事毫不困難地傳開了。一旦大家相信實有其事,年輕的外交家和他的朋友方肯前往拜訪過他幾次,那半個月於連是在他的臥室裡度過的。於連向他們承認他長那麼大隻去過歌劇院一次。
“這太可怕了,”他們對他說,“現在大家只去這個地方;您第一次出門,應該是去看《奧利伯爵》。”
在歌劇院,德·博瓦西騎士把他介紹給當時正走紅的著名歌唱家熱羅尼莫。
於連幾乎要討好騎士了,自尊,神秘的傲慢和年輕人的自命不凡混在一起,使於連著迷。例如,騎士有點兒口吃,因為他有幸經常見到的一位大貴人就有此毛病。於連從未見過在一個人身上結合了逗人開心的可笑和可憐的外省人應竭力模仿的完美舉止。
大家看見他在歌劇院和德·博瓦西騎士在一起,這種交往使人提起他的名字。
“好哇!”有一天德·拉莫爾先生對他說,“原來您是我的密友弗朗什—孔泰一位富紳的私生子?”
於連想申明他從未推波助瀾使人相信這種流言,侯爵打斷了他。
“德·博瓦西先生是不願意人家說他和一個木匠的兒子決鬥過。”
“我知道,我知道,”德·拉莫爾先生說,“現在是由我來讓這傳言變得可靠,它挺中我的意。但是我要請您幫個忙,這隻花費您短短的半個鐘頭,凡是歌劇院有演出的日子,您在十一點半鐘,上流社會人士散場出來時,到前廳去看看。我看您有時還有外省人的舉止,應該改掉;再說認識一些大人物,至少認個模樣,也是不錯的,這樣日後我就能讓您找他們辦事了。到定座票房去一趟,讓他們認一認您;他們已經準您免費入場了。”
第七章 痛風病發作
讀者也許對這種隨便的、近乎友好的口氣感到驚訝,我們忘了說,六個禮拜以來,侯爵一直被困在家裡,他的痛風病發作了。
德·拉莫爾小姐和她的母親在耶爾,跟侯爵夫人的母親在一起。諾貝爾伯爵不時地來看看他父親,父子間關係非常好,但彼此無話可說。德·拉莫爾先生只好跟於連在一起,倒發現他有些思想,不免感到驚奇。他讓於連給他讀報。年輕的秘書很快即能挑選有趣的段落。有一份新報侯爵很是痛恨,發誓永遠不看,卻每天都要談到。於連笑了。侯爵對當今這個時代感到氣憤,讓於連給他讀李維的作品,把拉丁文即席翻譯過來,聽起來很開心。
一天,侯爵用常使於連不勝其煩的過分客氣的口吻說:“我親愛的索萊爾,請允許我作為禮物送您一件藍色的禮服。當您高興穿上它來看我時,在我的眼裡,您就是德·肖納伯爵的弟弟了,也就是說,我的朋友老公爵的兒子”。
於連不大明白箇中訊息,當晚,他試著穿上藍禮服去見侯爵。侯爵待他果然視若平等。於連的心能夠感覺到真正的禮貌,但是細微的差別,還是分辨不出。他在侯爵起了這個怪念頭之前,可以發誓說,侯爵待他好得不能再好了。“多了不起的聰明才智啊!”於連心裡說。他起身告辭的時候,侯爵表示歉意,因痛風病發作,不能送他。
於連生出一個古怪的念頭:“他是在嘲弄我嗎?”他百思不得其解,便去請教彼拉神甫。神甫可沒有侯爵那麼有禮貌,只吹了聲口哨,就去談別的事情了。第二天早晨,於連穿著風衣,帶著資料夾和待籤的信件去見侯爵,他受到的接待又跟以往一樣了。晚上,換上藍禮服,接待他的口吻全然不同,跟前一天晚上一樣地客氣。
“既然您好心看望一個可憐的、生病的老人而又不感到過於厭煩,”侯爵對他說,“您就應該跟他講講您生活中的各種小事情,但要坦率,不要想別的,只想講得清楚、有趣。因為我們得尋開心啊,”侯爵繼續說,“人生中只有這才是真實的。一個人不能每天都在戰爭中救我的命,或者送我一百萬;如果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