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瑜眼中一亮,旋即又暗了下去:“你這是痴人說夢。”
“哦?”薛成嬌揚了聲,“為什麼呢?論說,康家還是表姐的外祖家吧?到底是因為什麼,這麼多年斷絕了來往呢?我這兩日也打聽過,當年你外祖父出事之後,康氏一族舉家搬出應天府,去向行蹤不明。難道表姐作為外孫女,也不知道嗎?”(未完待續。)
205:這算什麼?
崔瑜眼中明滅幾變,神色也隨之變了又變。
薛成嬌看在眼裡,不動聲色。
“當年外祖父他們搬出應天府……是我父親的意思。”
薛成嬌一驚,眉頭就攏在了一起:“是溥四叔怕惹禍上身嗎?”
“當然不是!”崔瑜幾乎是立時叫了一聲。
這一聲中,對崔溥的維護之意很是明顯。
說完了,她平復了一會兒,才瞪了薛成嬌一眼:“我父親是真君子,你不要隨口詆譭他。”
薛成嬌有些訕訕的摸了摸鼻尖兒。
看起來這件事,還是有內情的了。
不過不光是如此,如果有人詆譭她的父親,她應該和崔瑜的反應也是一樣的。
薛成嬌沒有再開口,顯然是在等崔瑜繼續說下去。
崔瑜想了很久,深吸了口氣:“事情過去了太久,我們家裡,沒有人願意再提起。如果不是你說起來,又是為了阿瑛,我一輩子也不願意去想這件事。”
聽到此處,薛成嬌才稍稍肅了神色,端的一派認真,洗耳恭聽的模樣。
崔瑜那裡又嘆了口氣:“我的外祖父,曾是景王殿下的門客。”
薛成嬌啊了一聲,略張大了嘴,面上一派驚詫,掩飾不住。
景王尊,是今上的皇叔,她小的時候就經常聽父親說——景王若為尊,天下豈非大亂焉。
所以十六年前,景王之亂被平,景王被貶為庶人,終生圈禁,直到今上登基的第五年,死在自己的府邸之中。
這麼說來,康氏之所以獲罪,並不是因為什麼行事不嚴謹。
這一切,不過是今上在徹底的產出景王餘黨,甚至是可能是其餘黨的官員,都未能倖免。
“那這件事,又是怎麼和四叔有關的呢?”
“當時我外祖父獲罪下獄,是我父親上折求情,外祖父最終只落了個罷官的下場而已。後來我父親就勸他,從此遠離朝堂,淡出世人眼中,應天府也不能再住下去。”崔瑜眼中有了痛色,“你現在明白了?他們怎麼可能上門來提親,又怎麼能夠和我們家再結親?”
這條路,顯然是走不通的了。
康家用了這麼多年,才做到徹底淡出。
這個時候,一旦來崔家提起結親之事,陛下的猜忌之心立刻就會重燃。
到那時,康氏一族,就是誰也保全不了的了。
不過從崔瑜的話中,也不難聽出。
早在康家出事的時候,陛下其實就已經有心抬舉崔家了。
不然憑區區崔溥,如何能說下這個請來?
難道,崔溥並不是想仰仗甄氏,而是想要拉陸秉均一把嗎?
念及此,想去看看崔瑛的心,就消弱了大半。
她怔怔的抬頭看崔瑜:“崔瑛今天還好嗎?”
崔瑜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一直懨懨的,沒什麼精神,我父親還不知道,只是讓人請孫娘子進來給她瞧瞧,可她又死活不肯。一早上我怕她犯犟,一直看著她,這是聽說你過來了,才出來的。”
薛成嬌哦了一聲,退了兩步:“我原本是想來看看她……眼下,還是不進去了。”
“你原本想好了對策,想來安慰她,是嗎?”
薛成嬌。點點頭:“我告訴她,是為她好,可她憂心至此,我既有了想法,自然也該告訴她。”
崔瑜又逼問道:“可是康家這條路行不通,你打算怎麼辦?”
“我……”薛成嬌丟了一個我字出來,就沒了後話。
她能怎麼辦呢?
她要好好的想一想了。
從崔家離開時,薛成嬌心事重重。
鄭氏自然看在了眼裡,帶著她上了馬車,動了動嘴似乎想問,只是想起上次勸過的話,便又覺得沒必要了。
她伸手在薛成嬌的手背上輕拍了拍。
薛成嬌回過神,眨著眼,眼中透著茫然,扭臉兒看過去。
鄭氏的臉上是一貫溫和的笑:“累了就休息會兒吧,一會兒到家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