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為什麼會這麼沒分寸的去清妙堂呢?周氏難道沒有交代過,那裡不能去?還是她另有用意呢?
崔瑛見她好久沒說話,就嘆了口氣又自顧自的說下去:“我真沒見過這樣的,住在人家家裡,不本本分分的,成天東串西跑,三伯母也不管她。反正我是不待見她!”
薛成嬌不禁失笑:“你能待見幾個人?我也是客居,你還推我下荷花池呢。現如今又來了一個姜雲璧,你又不待見了。總之呢,不是你們崔家的人,你崔五姑娘都打心眼兒裡不待見。”
“那可不一樣。”不料崔瑛卻反駁了回去,“不管怎麼說,你是大戶千金,保定府薛侯爺的獨女,我雖然小可也懂事兒,按你現在這樣的,就是住到順天府去,也沒幾個敢難為你。她算什麼?父親熬了十幾年才熬了個五品官,也敢跑到我們家來逞能。”
崔瑛見薛成嬌一直盯著她看,回想了一下自己才剛的那番話,絞著手帕:“誠然前些日子我……可那也不是因為不待見你才那麼幹!你剛住進來嘛,我跟你鬧著玩兒的!”
薛成嬌拿她沒辦法,只好順著她的話說:“是,我知道你鬧著玩兒的。”
魏書在旁邊兒聽的直想翻白眼,鬧著玩兒就推人下水?這玩笑也忒大了。
崔瑛渾不自知,瞪圓了眼睛看薛成嬌:“我今天來呢,是想告訴你,我母親既然讓我多來找你玩兒,你上次又沒有告發我,你這個朋友我認了!但是我不喜歡姜雲璧,你不能跟她親近!”
果然是小孩子心性,薛成嬌無奈的直搖頭。
崔瑛看她搖頭,立時橫眉:“搖頭什麼意思?”
薛成嬌一怔趕緊收住了:“那下次她再來,我索性閉門不見好了。”
於是兩個人又笑著聊了一陣子,崔瑛又問她頭上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薛成嬌都一一敷衍過去,到最後還是崔瑛叫嚷著家裡做了她愛吃的糕點,才又火急火燎的離開了。
薛成嬌的笑漸漸隱退,心裡也有了主意。
四房那邊的崔瑜和崔易,對崔瑛可謂寶貝極了,都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崔瑛既然不喜歡姜雲璧,又跑來跟她示好,她為什麼不接受呢?有崔瑛在,將來想在四房說上話,就容易的多了!
可是今天,姜雲璧為什麼會去清妙堂呢,這實在是讓她想不通。
然而薛成嬌的疑惑,直到後半天她見到了崔琅時,就全都想明白了。
25:心思深沉
因臉上有傷,薛成嬌不願外出走動,一整天都窩在小雅居給崔昱打絡子。
到了後半晌時屋外有人打簾子進來,她頭也沒抬:“魏書,倒杯水來。”
來人很快端了茶盞送到她面前,她伸手接下來,眼風掃到那隻手上,咦了一聲抬頭往上看,入眼卻是桃花放蕊似的粉嫩的臉,眉眼含春,出塵脫俗。
薛成嬌呀了一聲握上那隻手,歡喜的叫了聲:“琅表姐。”
崔琅從她手裡把茶杯抽出,往旁邊翹頭案上擱下去,帶笑看她:“打絡子呢?瑞珠怎麼不動手,讓你自己打?”
薛成嬌忙說不是:“這是打給表哥的。”聽崔琅哦了一聲,她臉頰浮上了紅暈,連忙岔開話題,“表姐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兒?”
崔琅就勢在她身旁坐下去,騰出手來幫她理著筐裡的線:“大伯母去尋母親說事,母親叫我出來逛逛,我聽說你受了傷,過來看看你,”又嘖了一聲,“要不要緊?”
薛成嬌連連搖頭:“不要緊,就是包了白紗看起來有點嚇人。”
崔琅這才放心下來,一時沒什麼話,只是神色有些鬱郁。
她的這幅神情薛成嬌都看在眼裡,撂下手裡的活計:“表姐有心事?”
崔琅無奈的嘆了口氣:“我臨出門的時候聽見大伯母幾句話,她是想請母親代為應付你嬸子,好像也是祖母的意思。”她斜眼看成嬌,“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多心。只是你知道,我母親這麼多年潛心佛事,很少過問這些,我怕她心煩。”
這話薛成嬌不知道該怎麼接,小手順著崔琅後背,一下一下的,似是安撫,更像是在寬慰她自己。
不多時她又想起來崔瑛說的事兒,小嘴嘟囔了句,問崔琅:“我才聽崔瑛說,早上姜姑娘跑去清妙堂了?也不知道小嬸嬸有沒有不高興。”
可崔琅並沒有像薛成嬌想的那樣面露慍色,反倒露出了笑:“沒有,她是晚輩,才住進來,各房走動並不知道那裡不能去,又那樣恭敬的賠罪,母親心胸怎麼會那樣狹隘?笑著說沒事,叫人送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