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展露出一線生機。
和雅淑日漸麻木的心靈,早已感覺不到愛的甜蜜和痛楚了。她在學堂裡原有個要好的男朋友,交往了兩年後,那個負心人居然跟自己同寢室最要好女生結婚了。臨走,也沒忘了拿走她積攢很久的私房錢。她的姐姐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跟一個男人私奔了。後來,給她寄來一封信,說:不久就回家來,接她一起走。她永遠都銘記信的末尾寫著:未來得日子裡,我們可以自由而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希望雅淑你和我一樣,企盼光明得到來。
可是,她沒有等到一絲一毫的光明,她認為,最親的姐姐選擇拋棄了她。
和雅淑其實是一個愛走極端的人。在她的世界裡,所有的人只分成兩類,一類是“愛”她的人,一類是“害”她的人。
她對自己婚姻的前景始終有著朦朧的擔憂。“情投意合”的人無情地欺騙了她純真的感情;“父母做主,媒妁之言”的湯大少,是個煙鬼加流氓;“邂逅相遇”的榮升,雖然關懷體貼,諸事周到,但終究也是一個曾經吸食鴉片的神經質,心理和生理也許都不健康。將來如果有緣結成夫妻,不知道婚姻幸福到底能維持多久?何況,榮升心裡始終都有前妻的影子存在,這種揮之不去的陰霾,本身就是婚姻幸福的“定時炸彈”,對自己的情感也是及其不公平的。和雅淑實在不想得到一個迴圈往復“悲劇婚姻”的結果。
她認識阿初醫生以後,她感覺自己在感情上有了新的收穫。
阿初是個留學生,醫學博士。他和藹可親,正直,有同情心。最關鍵的是:他健康。而且,阿初對自己格外關心照顧,每次看病開方,他都替自己排隊、拿藥,他殷勤體貼的笑容遠遠超出了醫生對病人的關愛。這是為什麼?或許他悄悄愛上了自己?和雅淑反覆的想這個縈繞在腦海裡很久的問題。
第十章 誤剪同心一片花(2)
於是,她也刻意多去醫院走動,常常“無意”的在醫院的走廊上遇見他。
她開始欣賞他純淨的臉龐和聖潔的笑容,屬於她的,獨特的溫馨問候。她為此陶醉,難以自拔。
可是,她現在又不願意冒冒失失的跟榮升攤牌,結束這段“奇遇”。如果,她理想中的阿初不能走進她的現實生活,所有“愛”的感覺,都來自幻想,那麼,她是不會放棄榮升這棵參天大樹的。
“婚姻”比“愛情”更重要。一個女人,無論她的智慧有多高,無論她的容貌有多美,一旦在婚姻的選擇上“腳踏兩隻船”,她就會變得疑神疑鬼、患得患失、難以取捨、甚至寢食不安。
和雅淑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踩踏的兩船平行平速,那麼,她可以從容選擇收哪一隻腳;可是,如果兩隻船在風急浪險的時候突然分道揚鑣,那麼,自己很可能失足落水,跌入萬丈深潭。
自己現在所得到的、所擁有的全部被“犧牲”掉,而且,永遠失去復活的“機會”,那就太不划算了。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阿初拿了藥進來了。他不厭其煩地講述煎藥的方法,處處替雅淑著想。而雅淑此刻根本聽不見他在講什麼,她的眼睛裡閃爍著另一種曖昧的光芒。
“您自己叫車來得嗎?”阿初問。
“是的。”
“你家住在?”
“祥和裡。”
“那您回府的時候,叫黃包車不要穿小弄堂。昨天晚上下雨,路上積了不少水,怕車輪打滑。您叫他走洋灰馬路,保險。”阿初的形像光一般耀眼,水一樣清澈。和雅淑的心為此狂跳不止,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什麼是美的感官享受。
而阿初對此一無所知。
和雅淑感覺自己一會兒在火裡、一會兒在水裡。慾念越來越清晰,心裡就越來越焦灼,離開診室的腳步也因此緩慢而猶疑起來。
“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你能替我叫輛車嗎?”她怯生生試探了一句。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不該這樣講。萬一,他拒絕呢?他一定拒絕的,這個要求確實過分了。
她沒想到,阿初只是很短的愣了一下,隨即脫下白大褂,掛在衣服架子上,說:“沒問題,您稍待。”
阿初出去叫黃包車了。
和雅淑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要做什麼,她神使鬼差的將自己的玉鐲抹下來,留在了阿初白大褂的衣兜裡。
她猜測阿初看見自己留下的玉鐲,一定會欣喜若狂。
在醫院門口,阿初送走了和小姐。他走回診室過道的時候,有護士小姐衝他做鬼臉。
“我關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