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2 / 4)

小說:睡城 作者:雙曲線

李雪庸說的“放鬆”有什麼不妥,就不客氣地隨小月千雄的指引拉開一個小巧的門扇進去了。人剛進屋,背後的門隨即咔嗒一聲關嚴了。阮大可立即給嚇了一大跳,只見迎面一張榻榻米上斜歪著一個幾乎全裸的年輕女子,她身下那寬寬大大的床單好似早年間家織的那種粗棉土布,圖案卻是一種教阮大可說不出名目的花,許是東洋花草,又鮮豔又清雅。阮大可忙說:“對不起對不起,八成兒是我走錯地方了。”轉身就要出去。沒等拉開門,卻被那女子輕盈地走過來一把拉住了,說:“先生,您沒走錯地方,是小月先生吩咐我在這裡等候的。”阮大可遲疑了一下,偷偷看去,發現這女子身上原不是裸著的,有一層極薄的說不出什麼面料什麼款式的衣裙,像是中式睡衣,更像是和服——不錯,正是那種東洋大衫兒。透過那衣裙可清清楚楚看見女子身上所有的凸凸凹凹,胸前的一邊一隻黑點更是格外惹眼。阮大可有些恍惚,但他隱隱覺得這事有點兒懸,怎麼看都像是一個精心設好的套子。當那女子把軟乎乎的胳膊圍住他的脖子時,他似乎感覺到危險就在身邊,就慌忙掰開那一對溫熱的肉鉗,一伸手拉開門走到外間。

四下看看,卻不見了小月千雄和李雪庸,知道也是在雅間裡,只好一個人枯坐著喝茶。喝罷兩壺茶,李雪庸從一個雅間裡走出來,見了阮大可,笑著說:“你動作好快呀。”阮大可急扯白臉地跟他說:“我可是什麼都沒做呀!”李雪庸一愣,看阮大可真是急了,就搖著頭笑:“老兄,你這又何苦?小日本兒的情不領白不領,過了這一時你可要後悔的。”阮大可說:“日本人精著呢,我不能往深水裡趟啊。”李雪庸就一個勁地搖頭。

趁著小月千雄還沒出來,阮大可問李雪庸那日本人一齣兒一齣兒的想幹什麼,李雪庸坐下來喝口茶,說:“你說他能幹什麼?要買你那寶貝藥方唄。他剛才跟我說,他想親身試試這藥的效力,如果他滿意的話——”接著有些羨慕地看著阮大可,“那就是一百萬人民幣呀!老天,夠你下輩子花的。”阮大可聽了,慢慢喝著茶,不說話了。李雪庸又教服務小姐泡壺新茶,順手在那小姐翹著的屁股上偷偷捏了一把,才要飛動著眉眼跟阮大可說什麼,阮大可卻說話了:“不賣,多少錢也不賣。”李雪庸大感意外,揚起眉毛問道:“你——你這是為什麼呀?”阮大可說:“我也說不好為什麼。今天一大早我就不太想來見他,現在這心裡越來越彆扭,就覺著要是把它賣了,早晚會招來禍事。”李雪庸又氣又急:“莫名其妙嘛。這屬於你的私有財產,你賣八千萬又礙著誰了?這——這禍從何來嘛。”阮大可說:“王老兄給我說過的,他說我晚年宜靜不宜動,說靜則積福,動則招禍。”李雪庸哭笑不得:“你還信那?你我是至交,無話不談,說心裡話,過去人們凡事都愛講個原則,可現如今你放眼看看,這年月的人們除了孔方兄還信什麼呀?”阮大可搖搖頭:“我意已決。”

正說著,小月千雄從另一個雅間走出來,滿臉的笑意,嘴裡還一個勁“喲西”、“喲西”的。在老鬼子開啟門的一瞬間,阮大可影影地瞄見榻榻米上的小女子光著個雪白的身子,還貓一樣地歪在那裡衝門外笑呢。李雪庸走過去把小月千雄拉到一邊低聲說著,不一會兒,兩人過來坐下和阮大可一起喝茶,那日本人對阮大可說:“不賣,沒關係的,我們還是大大的朋友。”李雪庸也打著圓場說:“不錯,中國有句老話,買賣不成仁義在嘛。”又客套幾句,倆人告別了小月千雄。

坐在計程車裡,李雪庸眯著一雙困惑的眼睛還在嘀咕:“你為的什麼呀?”阮大可沉默半晌,才緩緩地說:“總覺著賣給小日本兒……”李雪庸一聽,苦笑了:“你以為這還是八年抗戰吶!”嘆一口氣,又對阮大可說:“別急,回去再考慮考慮,這事不能就這麼了了啊,這不符合邏輯嘛。”

阮大可回去之後也沒怎麼再考慮這件事,他只是回味了一番那個雅間裡的小女子。那女子渾身上下跟象牙雕的一般,眼神和語調都懶洋洋的,並沒有多少下賤氣,和想象中的風塵女子很不一樣。他猜想那小女子雖身著和服,肯定都是地地道道的國貨。人不能說不漂亮,只是太洋氣了,和沈秋草那一路中國傳統的閨閣風韻比起來相差甚遠,就好比外國女人總愛在那高聳的雙|乳上下功夫,可無論怎麼搗騰,卻總不及舊式中國女人那窄窄的金蓮和款款的旗袍有味。

事情彷彿就這麼過去了。但在阮大可心裡,暖春閣裡的故事還在繼續。他能理解老鬼子小月千雄,也能理解雅間裡的風塵女子,惟一不能理解的是交往了幾十年的李雪庸。他的心裡彷彿梗著一塊硬硬的東西,上不來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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