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3 / 4)

小說:睡城 作者:雙曲線

是阮紅兵,個子要比阮紅兵矮小許多。他頓時感到渾身發熱,心也跳得快起來。——沒錯,那人是莫小白!阮大可於一剎那間證實了自己心中久存的疑惑。

一段時間以來,他隱隱地感到,莫小白和陳露兩人相互對視時神情不對頭,裡面藏著潛臺詞,而且那潛臺詞很曖昧。他阮大可熟諳男女情事,任你再隱蔽的傳情賣俏,也難逃他那雙老眼。他幾次瞄到這兩個人之間極為隱蔽的眉來眼去。但他不能確定的是,他們是一般性的互有好感,還是已到了相當親密的地步。有幾次,他想跟兒子阮紅兵提示點什麼,卻不知該說什麼好,又恐怕說得直白了,那混蛋會做出愚蠢的舉動,反而將事情弄得更糟。他便一直猶豫著。

這會兒,他見莫小白的身影消失在拐彎處,才一步步走回家中。等他聽到那院裡阮紅兵回來了,就走出去,隔著院牆叫住他,將他領到大門外一處角落裡。阮紅兵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乜斜著醉眼小心地觀察老爹的神色。阮大可平靜了一下情緒,衝兒子說:“你把你那媳婦管好。”阮紅兵還以為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一聽這話,禁不住笑了:“陳露?她挺好的,您老人家別操這份心了。”阮大可壓不住火了,罵道:“鬧了歸齊,還他媽是我狗咬耗子多管閒事了?”阮紅兵感到納悶,覺得老爹的無名火發得好沒道理,以為是這場病把老爹鬧得心裡窩了火,便寬慰地說:“您老人家身體不好,多養養神吧,陳露她現在挺懂事的。”阮大可看兒子那副醉眼惺忪的混賬樣子,氣得火躥腦門,但又無可奈何。說吧,不好說得太明白,畢竟沒將人家捉了雙;罵吧,還不敢高聲大嗓,再說,罵什麼好呢?他真想痛打這混賬一頓,可運了半天的氣,終未發作——就是打,你總得教人家知道個根由啊。他站在那裡,臉漲得通紅,忽地,他掄起梨木柺杖,狠狠打在一塊大方石上,只聽咔嚓一聲,柺杖斷成了兩截。他望著折斷的柺杖,呼呼直喘粗氣,再看阮紅兵,人已逃得無影無蹤了。

看來這一肚皮的火是無處可撒了。唉,王八鑽灶坑,暗氣暗憋吧。他將柺杖送到鐵匠鋪子裡,求他們在斷裂處打了一截鐵箍,試了試,還好,分量明顯地重了,倒覺比先前更稱手,只是再敲著街路的時候,那篤篤聲中少了一份悠閒,卻多了一份沉重。

他終歸是無法徹底清淨。他明白了,生活中許多事情,諸如幸福、快樂,諸如痛苦、悲傷,都是相對的,拿自己來說吧,想清淨地過一回晚年,可生活怎能教人清淨得了呢?看來,真正能使自己清淨下來的,不是生活,而是自己這顆心。他知道自己管不了那麼多了,管得了一時也管不了一世,於是在心裡說:“兒子,各人的夢得各人圓,你他媽自己個兒好自為之吧。”

阮大可對待乾坤混沌湯的態度是越來越消極。近來他沒再熬製那藥,眼看著存貨一瓶瓶減少,他也不急。沈秋草替他留著意,就提醒他:“該熬一副了吧?”阮大可像沒聽見似的。再次提醒,他卻說一句:“不熬了。”不等沈秋草往下問,他又說:“我已經決定了——賣它。”沈秋草不解地看著他:“你這病恢復得差不多了,熬點藥也累不著身子,怎麼就想起賣了呢。”阮大可說:“身子骨行,心不行了。”沈秋草還是困惑不解。

阮大可就找到李雪庸,教他再去和小月千雄取得聯絡。李雪庸顯得有些尷尬,他支吾著想說什麼,教阮大可給打住了,阮大可索性捅破了那層窗戶紙,說:“不就是還有個中介費嘛,拿就是了。你要當君子,嫌那錢燙手,可小日本兒也不會把那筆錢給了我。說到底,咱和小日本兒講什麼客氣呀?”李雪庸說:“不是小日本兒的事,我總覺得這裡頭——”阮大可說:“你是覺著在吃我,是吧?”李雪庸說:“就是在吃你嘛。”阮大可拍著胸脯說:“就算是吃我吧,可我樂意,我看著自己的老朋友和我一起發洋財,我打心眼兒裡高興。”李雪庸感慨萬千地長嘆一聲,然後看了看老友,說:“好,我去。那筆中介費呢,我也拿它個兔崽子的。”阮大可笑了:“這就對了。你拿了它,以後我跟王老兄再到你這裡喝酒,也就理直氣壯了嘛。”又問:“哎,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在暖春閣時死活不動心,現在又想賣了?”李雪庸說:“那還用問?此一時彼一時唄。”阮大可指著自己的腦袋說:“我做錯了一件事。當初要是賣了它,也許我現在不會是這個樣子。”李雪庸緩緩地搖著頭:“我不這樣看。當初要是賣了它,你除了懷揣著一大筆錢,還有什麼人生樂趣呢?”阮大可一聽,馬上贊同:“這話不假。生活要的就是個過程,而不是結果。”

阮紅旗聽到這個訊息後,幾乎是無動於衷,阮紅兵問她:“咱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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