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帽。
“從這裡可以看見那個塔。”
“你說的是十角塔。如果感興趣,明天我帶你去看看。”
“現在,塔上有人。”
“什麼?”玄兒覺得奇怪,手中夾著煙,站起身。
“奇怪,那裡的確……”
我再次將視線移到窗外,凝視著黑塔的最上層。那裡有個白影——沒錯,那是個人影!雖然看不清楚,但露臺上的確有人。玄兒走過來,他踩在地毯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在那時,彷彿要阻止他過來一樣——
傳來了低沉的地動聲……隨即,沉悶的聲響和撞擊接踵而至;我抓著窗框,趕緊貓下腰,身後傳來玄兒的聲音——“難道又地震了?”當時發生了當天的第。次地震。
和兩小時前的第一次地震一樣,火山噴發,煙霧沖天的景象從我腦海中閃過。
今年6月的那次火山大噴發,死傷者眾多。說不定那個活火山又開始大噴發,從而引發了這個地震……不,這種想法不切合實際。從距離上看,不太可能——兩小時前,自已產生過同樣的想法,同樣被自己否定了。
最初是上下晃動,然後是比較猛烈的左右晃動,持續的時間似乎比第一次長。
窗戶上的毛玻璃,桌子上的茶杯、茶壺,裝飾架上的小物件被震得嘩嘩響,還能聽見什麼東西開裂的巨響;我顧不上回頭看玄兒,雙手抓住窗框,撐住身體。就在那時——
窗外傳來人的悲鳴聲。那聲音很短促,很微弱,但一聽就知道事情非同小可。
我貓著腰,循聲望去,清楚看見那白色人影從露臺上直墜地面。
“啊!”
我失聲叫起來,與此同時,壁爐上的座鐘也報時了,那音色很清脆,與當時的混亂情形完全不協調——下午6點半。
當鐘聲的餘韻消散時,晃動也停止了。
“停了?”
玄比嘟噥著。我無意識地嘆口氣,站起身。
“哎呀,哎呀,被嚇了一大跳。感覺比第一次猛烈。”說著,玄兒環顧室內,開玩笑般展開手臂,似乎安心了。那件肥大的黑對襟毛衣似乎不適合他。隨著他的動作,那件沒有扣好的毛衣向兩邊上升,看上去像蝙蝠的羽翼。
“房子好像沒事。太好了。”
從天花板上垂落下來的電燈還在慢慢晃動。在這個房間裡,損害並不很大,也就是架子上的小物件倒了幾個,牆上的畫框傾斜了一點。
“你特意到這裡來,如果重要的房子因為地震坍塌了,可不是鬧著玩的……真危險。”
玄兒還蹲在那裡。菸頭掉在他腳邊,將地毯燒焦了一塊。看來地震時,玄兒驚慌不已,失手將香菸掉到地上。
“火災也不是鬧著玩的。”
玄兒撿起香菸,用腳踩了踩燒焦的地方。
“這宅子自古就與火犯衝,曾發生過好幾次火災。北館被完全燒燬,後來整體重建。當時我還是個孩子。”
“玄兒!”我終於可以說話了,“剛才,那邊出大事了……”
我朝窗外望去,玄兒皺著眉頭,覺得奇怪。
“噢,你是說十角塔上有人?”
“他掉下去了。”
“什麼?”
“剛才,我親跟看見那個人掉下去了。”
“真的?”
“我聽見有人叫。他剛走上露臺,就發生地震了。”
“你的意思是——他失去平衡,摔下去了?”
“恐怕是。”
“去看看。”說著,玄兒將香菸丟在菸灰缸裡,衝出房間。我猶豫一下,趕緊跟著跑出去。
2
通到一層大廳的樓梯帶拐角,在平臺處,我們撞上了一個瘦高女子,她穿著喪服一般的黑色套裝。我剛到這個宅邸時,是她出來迎接的,玄兒喊她“鶴子君”。據說她是浦登家的傭人,後來給我泡茶的是另一個傭人,那人個頭矮,年紀大概30歲左右。
鶴子——姓小田切——看上去40過半,雖然還是中年,頭髮卻全白了,如同百歲老人。乍一看讓人覺得怪異,但那盤在腦後的白髮與她冷峻的面容相得益彰。
看見我們跑下來,鶴子一下站住,她肯定察覺出發生大事了。
“玄兒少爺!”她抬頭看著我們,表情詫異。
玄兒一語不發,從她身邊跑過,她更加迷惑了。
“出了什麼事?玄兒少爺!”
“塔的門鑰匙在哪裡?”玄兒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