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問道。
“嗯?”
“就是那個十角塔的鑰匙。那個門不是一直鎖著的嗎?”
“的確是……”鶴子掃了我一眼,隨後又看著玄兒,“十角塔怎麼了?”
“好像有人爬上去了。剛才地震時,中也君看見有人掉下來。”
“什麼?!”
“如果真那樣,可不是小事。鶴子,我要去看看……”
“我也去。”
我們三人衝到屋外。
周圍已經一片黑暗,只在門廊柱子上孤零零的有一盞燈。天空滿是雲,星光很微弱。庭院的樹叢間是無盡的黑暗。
“還是帶上電筒比較好。”鶴子說道。
玄兒點點頭:“你去拿一下,我們先去。”
鶴子折回屋內。
“中也君,這邊!”玄兒領著我,衝出門廊。
黑暗中,玄兒跑上那條通往小島入口的小路,我緊隨其後。途中,我們拐到左邊,跌跌撞撞地跑著,周圍越來越黑,過了一會兒到達塔下。
藉著微弱的星光,我仰頭看看這聳立著的黑色十角塔。塔內沒有燈光,其止面有門,像是入口,但現在關閉著。玄兒放心不下那個“一直鎖著的”門,徑直走過去,但走到一半,停下腳步,似乎想起了什麼。
“那邊吧?”一邊嘟噥著,玄兒朝左首方向,也就是面朝東館的方向走去。我也跟在他後面,順著塔的外圍朝那裡走去。
“什麼地方?要是露臺下方,應該就是這一帶了……”
兩人環顧四周。黑暗中,我用眼睛搜尋著,腦海中浮現出那個自色身影。
有聲響傳來,我們趕緊擺開架勢。那是地面雜草被踩踏的聲響……能聽出是人的腳步聲。
“誰?”玄兒衝著黑暗處叫道,“那邊是誰?”
聲音又傳過來。
沒錯,是腳步聲,有人朝這裡走過來。
突然光線亮了一點,我抬頭一看,只見風將雲層吹散,圓月從雲縫中露出臉。那月亮讓我聯想到熟透了、腐爛在即的檸檬,似乎那表皮將要脫落,黑糊糊的蟲子即將從糜爛的果肉中蠕動出來。
“誰?”’
玄兒又問了一聲。無人應答,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
蒼白的月光下,從塔旁邊的繁茂楓樹中,一個小身影顯現出來——那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穿著短袖襯衫和短褲。
“在這裡幹嗎?”
少年停下腳步,看著我們,隨後斜耷拉下光頭,因為天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感覺少年好像很害怕。
“玄兒少爺。”少年的嗓音聽上去像是沒有吹好的笛子聲,“哎……那個……”
“怎麼了?”
少年將右手插在短褲口袋裡,往前走了幾步。
“那邊!”少年伸出左手指著自己剛走出來的方向,“有人躺在那裡。”
“躺在那裡?!”
“我沒見過那個人。”
“你說那邊有人?”玄兒朝一前走去,加重語氣問道。少年渾身一驚,往後退了一步。就像做了錯事,遭到批評一樣。
“同答我!慎太!”
“我不知道。”少年虛弱地搖搖頭,轉身就跑。
“等一下!”
少年就那樣跑走了,右手還插在口袋裡。他朝我們來時的反方向——宅子的後院——跑去。
“那孩子是誰?”我問玄兒。
“是羽取的孩子。”
“羽取?”
“不是有個傭人把茶水送到你的起居室嗎?她叫羽取忍。剛才那小孩是她的兒子,叫慎太。”玄兒停頓一下,用食指戳著自己的太陽穴,“智力有點問題。”
“那孩子怎麼會……”
“這個……不說了,還是先去那邊看看。”玄兒看著慎太所指的楓樹。我點點頭,和玄兒一起走過去。少年說有人躺在那裡,而我剛才也看見有人從塔上墜落,兩個情況聯絡起來了。
穿過枝葉繁茂的楓樹,我們看到了那個趴在地上的墜落者。
3
在一叢杜鵑花的前邊——
一個臉朝下的身軀浮現在月光下,似乎湮沒在繁茂的草叢裡。
從著裝、身高、頭髮的長度來判斷,那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年輕男子。
我們跑過去,那人紋絲不動。莫非死了?還是……
玄兒單腿跪在他身邊,湊過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