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你根本無法理解。”
玄兒再次將手肘撐在膝蓋上,用手託著腮,短籲一聲,顯得疲倦。那嘴角上扭曲的笑容已經消失了。
“好了,該從哪兒開始講呢?”
2
在這個長年“打不開的房間”的黑牆各處的燭臺上,燭光不停搖曳著。盤踞在昏暗空間裡的黑暗依然如故,我產生幻覺,覺得黑暗粒子眼看又要悄然流出,將我們包裹。
玄兒暫時閉上嘴,好像還在猶豫“應該從哪裡開始講”。我看看手錶,確認一下時間,已經快凌晨4點。
“順便問一句,中也君,關於18年前的事,你怎麼看?”又一陣沉默後,玄兒靜靜地問道。
難道關於“復活”、“聖痕”等問題,照例又要“以後再說”嗎?
“你覺得和這次的兇殺案有什麼聯絡嗎?”
我搖搖頭,嘆口氣:“嗯,好像沒有。”
根據玄兒說的來看,18年前的事情本身好像確實已“基本解決”。玄遙在第二書房被殺,卓藏在舊北館自己房間裡上吊。殺玄遙的是卓藏,他犯罪後有準備地自殺了。用做兇器的燒火棍原本在卓藏房間,潦草的文字可以看做是卓藏遺書,這些都清楚地顯示出整個事件的輪廓。
往事是否真與18年後的這兩起兇殺案有關?乍看上去,似乎沒有。如果有,那又是什麼關係?說實話,我看不出來……
“關於那起案件,我想問幾個單純的問題。”我迎著玄兒的視線說道。
“隨便問。”玄兒立刻點點頭,“只要我知道,絕不隱瞞。”
“首先——”我撩了撩額前的頭髮,將手掌放在額頭上,“卓藏為什麼要殺玄遙?他有什麼動機?”
“據說,卓藏可能一直暗中憎恨玄遙。多年的仇恨在18年前的那個晚上終於無法遏制地爆發了。”
“他為何如此憎恨玄遙?”
“這個……”玄兒略顯遲疑,“和剛才的問題一樣,為了解釋清楚,我想必須從頭依次來說。”
“又要以後再說嗎?”我略帶諷刺,而玄兒的表情依然很嚴肅。
“不用擔心。我並不想故意讓你著急,也沒想過要岔開話題。因為情況錯綜複雜,所以我覺得最好不要分開解釋,否則只會增加你的混亂。所以……”
“明白了。”我乖乖地點點頭,“不過,玄兒,你說過今晚會都告訴我的。”
“我會遵守約定。”
“知道了。”我再次點點頭,接著轉到下一個問題,“卓藏的夫人——櫻子,對吧?是玄兒先生的外祖母,她以前也曾企圖自殺。18年前的九年前,就是27年前嗎?她和卓藏一樣在自己的房間裡上吊?”
“啊,好像是的。而且方法一樣,將腰帶掛在門上。”
“櫻子為什麼要自殺?”
“聽說她精神錯亂,突然那樣做的。”說的是關於自己外祖父、外祖母不尋常的死狀。雖然玄兒的回答顯得漫不經心,但心緒必然難以言表。
“有遺書嗎?”
“聽說沒有。”
“27年前的話,正好是玄兒出生的那一年啊。達麗婭夫人是在30年前去世的吧?”
“是啊。”
“雖說精神錯亂,但應該有什麼自殺的動機吧。比如說不堪重病折磨。”
“不,沒有。”玄兒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
“那麼,比如說——”我接著說下去,“自己第一個外孫玄兒惹怒了父親,被關在塔上的因禁室裡。如此殘酷的行為讓她感到悲痛?”
“不,那也不可能。”玄兒依然斬釘截鐵地搖頭否定。
“那麼,到底為什麼?”
“這件事和卓藏殺玄遙的動機一樣,如果不把一系列錯綜複雜的事情說清楚,就無法解釋……”
“這也要以後再說嗎?”
“好了好了,別咄咄逼人。一兩個小時後,你的大部分疑問大概都會消除的。”
“……”
“不過,對了,在這兒先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在我們浦登家,自殺這個行為被認為是重罪。比一般世人認為的還要重得多。”玄兒的口氣沉重,讓人覺得壓抑,我卻覺得那是小題大做,“可以說是最高階別的禁忌。在浦登家族,最早犯禁的就是27年前的櫻子。18年前的卓藏是第二個……”
“自殺是大罪”,基督教裡也存在這種說法。但是,稱其為“最高階別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