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1 / 4)

這時,裡屋茫茫的白煙中跳出一個人,此人全身粉白,看不清面目,腦後甩著綠色長髮,咳咳怪叫,十根手指亂顫,一蹦一跳就過來了。木老六當場嚇得尿褲子,整個人癱在地上走不動了。張三一看不好,拉起木老六像拖死狗一樣往門外拽。那人蹦蹦跳跳來到木老六跟前,從上至下,俯了下去,直直地看著他。

木老六一看,這人沒有眼球,雙眼灰白,一絲生氣都沒有,明顯死人一個。他就感覺呼吸困難,“哎喲”一聲,雙眼一翻死了過去。

張三也嚇得不輕,但沒木老六那麼誇張到人事不省,他手一緊把鐵鍁握在手裡,緊緊盯著那人看。此時,那人直直地俯著身子再也不動了。張三一腳踹上去,那人就躺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張三擦了擦臉上的汗,用手輕輕拍著木老六的臉:“老六,老六。”沒有任何反應,再一摸鼻子,呼吸全無,這下張三傻了眼,呆呆地坐在地上。他喃喃自語:“這……這就是報應啊。”

經鄉醫診斷,木老六驚嚇過度已經死亡,至於他被嚇死的原因只有張三一個人知道,但他從來沒跟外人提起過。那天晚上他把那個死人重新殮入棺材,把所有痕跡都清掃掉了。好在這木老六老哥一個,自己吃飽全家不餓,所以他死了也只是給當地提供了一個談資而已。

義莊冷冷清清的,現在只有張三一個人晚上守夜。大堂上不再是隻有南姓那一口棺材,而又多了木老六的一口。此時,張三坐在燈下,愣愣地看著手裡一張已經發黃的紙條,紙條是從木老六的衣服裡翻出來的,上面寫著:南子仲,五月十五,雲水山腰半里離地二丈二,豎葬。

第5節:遺 書(1)

第一章 遺 書

張三對準棺身,猛然飛出一腳,正踹個結實。就聽見咯的一聲,棺材被踢得翻落下來,裡面的黑汁帶著臭氣熏天的屍骨一起流了出來,滿地都是,地上黑糊糊、血糊糊一片,在陽光下極為刺眼。

4

民國,京城。

城南有一處不甚起眼的小酒樓,別看酒樓門牌小,但來往吃喝的客人倒是絡繹不絕。尤其是到了正午時候的飯口,那人多得都得排隊。幾個店小二樓上樓下地跑,衣服上下全是油,臉上掛著汗,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可誰都不敢偷懶,每個人手裡都掐著至少三四桌的菜譜,這邊慢一點,那邊客人包準就開罵。食客大多是社會底層的勞動力,都是些江湖賣藝跑碼頭扛大包的粗壯漢子。在外面受氣多了,現在掏錢做客人包當然趾高氣揚,稍微不如意就罵街。店老闆也是個老油條,左右逢源,笑口常開。

“嘩啦”一聲,有個夥計失手把手裡的盤子摔在地上,菜濺得到處都是。這夥計嚇得臉都白了,跑到後堂取過工具開始小心翼翼地打掃。店老闆冷眼看著,什麼也沒說。

晚上打烊關門,店老闆扒拉著算盤算賬,手底下那些夥計一個個都沒走,老老實實地坐在店裡等著發餉。老闆喊過一個名字,那個人就上來領錢,一個接著一個,很快就到了那個打碎盤子的夥計。

老闆看著他:“南淨天,你是哪年來我店的?”

這名夥計長得非常清秀,只是年紀輕輕就出了抬頭紋,滿臉的苦大仇深。他這人還有個習慣,未說話先嘆氣:“哎,老闆,去年年初。”

老闆“嘿嘿”笑著:“來兩年了。”突然他臉色大變,一拍桌子:“兩年了,就算一頭豬我都給調教出來了,你看你這笨樣,連豬都不如,這麼大人了,還打碎盤子?從明天起你就別來了。”

南淨天無奈地笑笑,也沒多說什麼,接過錢,步履蹣跚地走出店門。這樣的事遇見多了,他感覺自己似乎從生下來就一直走黴運,所聞所見,全是痛苦和抑鬱。外面已經繁星遍佈,天氣越來越冷,一身單薄的衣服也該換了,可拿什麼換啊?

他順著街道來到一家藥鋪,掌櫃的一看他進來了,十分熱情地走過去說:“淨天,你爹的藥都給包好了。”南淨天嘴唇顫抖,現在只要稍微溫暖的話語他聽來都是那樣滾燙。南淨天把手裡剛領來的工錢,撥出大半遞給掌櫃的,他把藥捂在懷裡,一字一句地說:“掌櫃的,下個月不用給我包藥了。”

掌櫃的皺著眉頭:“怎麼?”

南淨天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我……我被老闆給趕出來了,他不要我了。”

掌櫃的用手拍拍他的肩:“淨天,沒事。只要有兩隻手,什麼都能幹。沒錢了,先賒著,再怎麼,你爹的病也要治。”

南淨天搖搖頭:“我爹他……他已經不行了,用不著……再……吃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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