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不在乎,大喝大叫地走在最前面。
後晌時分,在樹叢中埋伏了兩天的荊嗣看見契丹兵果然朝這裡走過來。當敵烈的先鋒軍尋到土梁,正在商量如何度過時,荊嗣奮身跳起,一聲大呼:
“殺過去!”
林叢裡倏地冒出成群的宋軍,吶喊著朝契丹兵衝殺過來。敵烈大驚失色,險些從馬上掉下來,他連忙勒緊韁繩,吼叫道:
“都不要跑!”
契丹士卒受了驚嚇,一聲叫喊哪能震懾得住?再說荊嗣的戰術十分巧妙,他把伏兵排成了一條線,衝出林子便以排山倒海之勢把契丹人往澗邊上壓,不消數刻,數千契丹人都被宋軍擠到澗邊,契丹人被逼得無路可退,亂亂糟糟地在澗沿上來回奔跑。
“放箭!”荊嗣又吼道。
一枝枝羽箭嗖嗖飛出,契丹隊伍裡發出一聲接一聲的哀號慘叫,本已混亂的軍隊更加無序,甚至有人開始試著往澗底下跳。耶律沙見中了宋軍的埋伏,先是一驚,隨後定住神,率領後隊人馬突出宋軍的包圍圈,高舉長槍,喝令校卒返身回來與宋軍格鬥,兩軍的尾部在離澗最遠處殺作一團,地上蕩起的黃土騰向高空。在此處作戰的是姚樺哥的隊伍,小夥子們個個健如猛獸,槍似銀蛇,刀如閃電,左跳右蕩,東奔西突。戰有三刻,竟把契丹軍截成了兩段,前一段逃也無法逃,進又面臨深澗,身處絕境;後一段由耶律沙帶領,掉回頭朝來的路上退去。
初見勝利的姚樺哥也不追趕,揮師朝澗邊再壓過來,這些戰法都是與荊嗣精心策劃的:先把敵軍攔腰截斷,放其後段自行逃竄,然後像一張大網把前段的敵人逼到澗邊,能殺則殺,殺不死的就把他們逼到澗底。此招立奏奇效,轉眼之間,被困在澗上的一兩千契丹兵死傷大半,被推進澗裡的敵兵也不在少數,剩下一股敵軍在敵烈的指揮下沿澗竄逃,荊嗣雖不認得他是誰,但看那衣飾便知是個敵酋,於是閃開眾卒,飛步追趕,姚樺哥也發現敵烈等數十人有脫網的可能,索性緊跟在荊嗣身後,朝敵烈追趕過去。
敵烈身體肥胖,又拼搏了半天,早累得氣喘吁吁,耳聽得後面追趕的宋兵腳步越來越近,反正也跑不動了,乾脆轉過身來,手握鬼環刀,與荊嗣擺開了決一雌雄的架勢。
“來!來!”敵烈一臉的絡腮鬍子幾乎奓開,兩隻虎眼放出兇光,淒厲地對荊嗣和姚樺哥吼叫。
荊嗣挺刀與敵烈相對,姚樺哥則端著鋼槍,時不時朝敵烈戳上兩下,弄得敵烈十分惱怒,朝姚樺哥吼了一聲:
“是英雄就一對一,你給我閃開!”
荊嗣示意姚樺哥退去,又轉臉向敵烈問道:“你是何人?”
“我乃契丹國大將軍敵烈是也,哈哈哈哈!小兔崽子,還不快給我滾開!”
“老匹夫,我乃宋朝大將荊嗣,來取你的首級!”荊嗣揮刀向前兩步,敵烈還沒來得及還手,只聽“啊呀”叫了一聲,身體朝前打了個挺兒,重重地撲倒在地上。原來姚樺哥離開原位後,偷偷繞到敵烈的背後,趁敵烈與荊嗣對答之際,用盡氣力朝他後心猛戳一槍,將敵烈戳死。
身邊的黃塵一股一股地撲過來,荊嗣與姚樺哥分別走近敵烈。荊嗣怕他不死,又狠狠一刀朝敵烈脖頸紮下去,還沒拔出刀,忽覺得黃塵湧處奔過幾條大漢,他猛抬起頭,那幾個大漢已經來到了他們的面前,為首的一個年輕後生憤怒地喊道:“何人敢殺我副帥!”
姚樺哥定睛看時,只見那後生操刀朝她砍來,她本能地一閃身,刀砍在她拖著的槍柄上,發出脆脆的一聲響,姚樺哥被震得手心一麻,槍被擊落在地上。說時遲那時快,後生身後又跳過兩個甲兵,挺槍直逼姚樺哥而來,荊嗣見狀,揮起沾著血的刀來護樺哥,怎奈敵眾我寡,荊嗣將姚樺哥護在身後且戰且退,竟不知不覺退到了澗邊!樺哥想戰,手裡的槍卻沒了,急得不知該怎麼辦,荊嗣一手扯住她的甲衣襟沿,一手挺著鋼刀,瞅個空當兒,倏地向前一跳,“啊呀呀”大叫一聲,面前的後生一怔時,刀尖已刺入了他的小腹,但見後生痛苦地咧了咧嘴,朝前一撲,雙手像鷹爪一樣死死抓住了荊嗣握刀的胳膊,荊嗣猝不及防,被他撞個正著,只覺得腳跟一空,仰身栽下澗去,身旁的姚樺哥和這個被刺成重傷的後生都隨之墜澗,空澗裡響起幾聲悲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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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白馬山荊姚遇險(2)
戰鬥已經結束,彤雲暮色籠罩山間時,荊嗣醒了。他先呻吟了兩聲,慢慢地睜開眼睛,像做了一個噩夢。他使勁地掐了掐自己的下頜,疼!還活著!這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