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3 / 4)

第十六回 趙德昭殞身王邸(4)

“張愛卿,風化之事,萬不可捕風捉影,你有真憑實據嗎?朕不相信徐鉉是這等苟且不齒之徒。”

張洎跪地未起,趙光義話音剛落,便應聲奏道:

“臣身為朝廷命官,豈能不明白這層道理?此事千真萬確!徐鉉一定會矢口抵賴,可臣的妻室乃南蠻之人,還不懂得如何編造謊話。她與徐鉉做下的骯髒之事,都是她親口說出來的,臣實在忍無可忍!”

“解鈴還需繫鈴人嘛。朕以為你還是先去規勸自家妻室,她若不聽,還可以到刑部去理論,朕豈能管到臣下家裡的事!”趙光義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如果張洎此來真的只說這麼一件瑣事,那就不是張洎了。其實這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引子罷了。他揣摩這個話題該結束了,於是又道:

“臣還有事要奏!”

“那就奏吧!起身來說。”趙光義也料到他還有要緊話留在後頭說。

“臣,臣還有要事啟奏陛下!”張洎重複了一遍。

閻承翰是個知趣的,明白張洎是嫌自己在這兒待著礙眼,連忙說道:“陛下,微臣該去傳膳了!”說罷轉身出閣。

直到閻承翰走遠,張洎才起身說道:“陛下大概以為臣嫉妒徐鉉,委實冤枉。徐鉉在江南時,便以敢於對抗王命而為群臣所憎厭。他抗命並不是為江山社稷,全然是為了樹立他自己的直臣之名。到了皇宋大朝,他依舊惡習難改,好為異端,只不過懾於陛下的威嚴,不敢直接抗旨而已,私下裡可沒少做讓陛下心寒的勾當!”說到這裡,他故意停住,偷眼看趙光義有何反應。見趙光義正認真地瞅著他,便知道他對自己的話題感興趣了,接著說道:“陛下御駕親征之前,臣曾親眼見到徐鉉和宋偓將軍從武功郡王府裡出來。臣當時見到二人與武功郡王的親熱之態,好生羨慕。如今武功郡王謀逆之事大白於天下,臣才恍然大悟:這豈不是為武功郡王圖謀篡位又增添了一個力證!”

說宋偓與武功郡王有來往並不奇怪,宋偓曾親口對他說過,為了報謝先皇帝對他的恩渥,他抽空兒到德昭和德芳那裡走一走,以盡老臣之意,他當時也沒覺得宋偓的想法有什麼出格。可是徐鉉與趙德昭有染,倒是大出他意外的事。趙光義命張洎詳細述說,張洎抓住機會,把那日自己到徐鉉府上尋找芭蕉公主,又跟到武功郡王府等事添油加醋地講了一遍,說得趙光義不得不相信此事為實。真想不到一個翰林學士竟敢如此膽大妄為!他心裡油然升起一股怒氣。

“陛下,臣還有事要奏!”張洎見趙光義沉默不語,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一發而不可收。又掏出一張紙呈給趙光義:“請陛下御覽!”

趙光義開啟紙,見上面蠅頭小楷寫著一首曲牌叫“虞美人”的詞: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不用多問,這首詞必是出自李煜之手。讀第一遍,他還沒有感到有什麼大逆不道,不就是愁來愁去嘛!他李煜也該犯犯愁,這沒什麼。等到再看第二遍時,“故國”兩個字深深地刺激了他的神經。“他還在思念他的故國?這個該死的傢伙,他連做夢都在想著恢復他的故國!”趙光義心裡罵了一句,又不由聯想到後宮裡的周飛瓊,她做夢都在想著李煜!已經好幾年了,自己始終沒能把她的心抓過來!初時還覺得這是件很有意趣的事,女人嘛,戀舊也是合乎情理的事。然而時間一久,他漸漸感到了一種羞辱:堂堂大國皇帝,竟連一個纖弱女子都征服不了,這豈不是表明自己比不上那個懦弱無用的李煜嗎?這種羞辱感此時變得愈加濃烈,不知不覺把張洎的話串了起來:趙德昭反對朕倒也罷了,他畢竟是先皇帝的親兒子。你徐鉉不過是個南國降臣,也敢與朕過不去?周飛瓊敢於不服從朕倒也罷了,她畢竟還有女人的自尊,你李煜現在一文不值,養著你吃喝就算是洪恩厚德,你還敢懷念你的什麼故國!

他沒有動怒,只對張洎說了一句:“朕不會負你!”

“謝陛下,臣誓死為陛下效命,萬死不敢有辭!”張洎聽出趙光義不想再和他說下去,於是叩謝之後,退身出閣,正碰見閻承翰回殿來,兩人對視一眼,擦身而過。

雖然不清楚張洎在趙光義面前到底說了些什麼,閻承翰也能猜出此人肯定又抖了不少別人的不是。他來到趙光義身邊,輕聲說道:

“陛下,恕微臣說句不該說的話,微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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