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以後,樺哥再也不會離開張將軍一步!”
“這是為什麼?還在生我的氣?”張永德猜想她在說氣話。
“將軍從認識樺哥的第一天起,一直對樺哥以禮相待,是樺哥年幼不懂事,拂了將軍的美意,讓將軍生氣了,難堪了。樺哥今天才如夢初醒,真心地向將軍悔過!”姚樺哥說得非常動情,聲音有些發抖。
張永德越聽越糊塗,在他印象裡,姚樺哥可不是個輕易能給人認錯的人,更何況是悔過!或許是長了幾歲年紀懂事了?如果她真心認識到以前的所作所為不甚妥當,那她母親提到辦理婚事時,她為什麼又屢屢推託呢?不管怎麼樣,難得她表示出這番心意,於是說道:
“什麼悔過不悔過的,以後隨張某做夫人就行了,張某又沒記恨你。”
“將軍,樺哥也正要說這件事。在將軍府上,樺哥做什麼都可以,單單不能給將軍做夫人!”
“為什麼?”張永德聽罷大吃一驚。
“將軍也不必多問了,樺哥希望將軍能另娶一房夫人,兩房夫人,樺哥心甘情願伺候將軍一生!絕無怨言!”
張永德更加不解,又有些生氣,說道:
“你把我張永德看成什麼人了?我是個好色之徒嗎?你既然不想做我的夫人,我也不勉強你,也用不著你來伺候我!我只是不明白,你這樣做究竟是為什麼?”
姚樺哥默默地走出屋,兩滴眼淚要往下淌,她抬起頭,望了望天。京城裡的審訊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這一天趙光義正在偏殿和趙普商議朝政,柴禹錫求見。趙普要走,被趙光義留住。
“丞相一起聽聽,也好心中有數。”
柴禹錫將近期審案的進展情況一一稟奏,大意說潘潾已經把趙廷美謀逆的事情如實供述。據潘潾講,趙廷美擔心皇上能否真的履行太后的遺命,心下不安,遂漸漸產生了篡位之想。後來武功郡王自盡,便與盧多遜商議。盧多遜力勸齊王接受武功郡王的慘痛教訓,能早一天登位就早一天登位,否則夜長夢多。從那時起,二人便加緊謀劃,尋找時機,欲從宮廷內部發動政變,奪取皇權。趙廷美答應政變成功之後,任盧多遜為宰相,兩人勾結,已成鐵案。去年皇帝要免除趙廷美開封府尹的訊息傳出後,趙廷美找盧多遜商量如何應對,盧多遜給趙廷美出主意,要他採取主動,先擺出辭職的姿態,以打消皇上對他的懷疑。因盧多遜與李穆為同年進士,故建議趙廷美請李穆替他寫一份辭官書,並說明是盧多遜所薦。李穆不想拂盧多遜的面子,所以為趙廷美代筆。此後趙廷美雖然對李穆有過些暗示,李穆不想惹麻煩,故而對趙廷美敬而遠之。
“這個李穆,也是個首鼠兩端的傢伙!他為何不及時向朕奏報?”趙光義聽到這裡,打斷柴禹錫說道。
趙普連忙奏稟:“陛下且息怒,凡事有主有次,凡謀有主有從。李穆身處一君一王之間,心下猶疑,也是人之常情。就其為人來看,從太祖朝便多次臨危受命,出使揚州,險些死在李重進之手;淮南查賄,又險些死於貪官之手;前幾年出使北漢,又險些死在劉繼元之手。他之所以替齊王草寫奏表,一是出於對趙氏宗族的情分,二是出於與盧多遜的同年之誼,只不過這一次講情面講義氣講錯了地方。臣以為其情可恕,還望陛下斟酌!”
趙光義稍一思忖,又問柴禹錫道:“柴愛卿以為如何?”
柴禹錫應聲答道:“臣以為趙丞相所言甚當。如果李穆當殺,臣也難逃死罪了!”
“沒你的事!”趙光義斷然說道。“此事容朕再加思考,你接著說。”
“還有開封府那個判官呂端,雖然身處齊王控制之下,但大事不糊塗。太平興國四年時,齊王已有心趁陛下出京之際謀取皇位,呂端力勸他主動隨駕,避免了一場危機。其後又曾勸齊王少與盧多遜來往,說盧多遜是個野心甚大的人,怕齊王中了他的圈套,於大宋江山不利。據潘潾供述,齊王從未把核心機密與呂端透露過,因為齊王與盧多遜認為此人不是成大器者,故而只把府中雜務交給他打理。其他案犯所供,亦未提到呂端參與齊王謀叛之事。”
太平興國四年出征太原命趙廷美隨駕,趙光義只記得當時是對他不放心,才決定帶他出去的,沒想到呂端先一步勸趙廷美隨駕,這可是第一次聽到。如此看來,呂端倒是個頗有心計的人。不管他當時出於何種目的,但憑他力求朝廷穩定京城安寧的一點用心,已是有功。這樣的人,理當免其死罪。
柴禹錫退下之後,趙光義又問趙普:“丞相以為此案審理到這一步,還有什麼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