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簌簌地掉了下來。
金墨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流淚。
她的身子不住顫抖,淚不停留下,再也止不住,好像要把許多年積攢的眼淚都一次流出來。
“……我不想死,現在……還不想……活下去……明天,明天也許會……幸福……”
她從來在心裡對自己說的話,第一次變成了聲音:活下去,明天也許會幸福。
有多少次她痛不欲生,有多少次她覺得這個世界的殘酷不堪留戀,都是因為這個理由,才讓她努力地活下來,直至今日……
杜隨一直哭一直哭,哭得趴倒在地上,金墨一直平靜地看著她,不知道在這天地間獨一無二永生不死的神獸面前,一個小小人類女子心中像殘灰中的火星一樣對幸福的期望和脆弱的肉體不可抑制的哭泣有什麼意義。
等到杜隨的哭聲終於變成了斷斷續續的抽泣,金墨開口說:“好,我不殺你。”
聽到這句話,杜隨驚訝地抬起了頭,看著他。
不對,有時候不殺比殺還慘,他要是高興,把自己關個一二十年,每天在自己身上割塊肉,再弄點螞蟻之類的在傷口上爬爬,那還不如現在殺了的好。
但是金墨已經繼續說下去了,他的聲音緩慢沉靜,仍然帶著以前所沒有過的溫柔意味:“這次我不殺你,但是,不要再背叛我了。如果你再一次背叛我,定會……讓你後悔誕生到這世上。”
後面的聲音語氣並沒變,但是其中的寒意卻讓人好像渾身浸到了一桶冰水裡。
這用詞大大不對,自己又不是他的手下,也沒和他結盟,談得上什麼背叛?
但是杜隨現在急於求生,也顧不上抗議,連忙點頭。
關於這一次金墨這麼容易放過她,杜隨直到現在還不大敢相信自己的好運。但是事實俱在,她已經從那座倒黴的山上回到她溫暖的公寓,重新投入到她熱愛的工作中,並且已經度過了繁忙勞累的一天,現在正拖著疲憊的雙腿,在晚上八點十五分的時間結束加班回到她自己的家。
活著真好。以前怎麼沒覺得加班竟是這麼溫馨的事?
過道的燈壞了,一片黑暗。杜隨摸索著朝自己家的門走過去。突然,她像兔子一樣警覺的豎起耳朵:門邊深沉的黑暗中有不明生命體存在。
考慮了一下之後,杜隨用她的“金剛伏魔”在指尖放出一點光。
光明照亮了黑暗,也照出了黑暗中的生物。
杜隨目瞪口呆。
金墨穿著運動服倚在她門口的牆上,身邊有一個體積龐大的登山揹包。
他這麼俊美冷漠的男孩,這麼斜斜一倚,在白色幽光之下,實在是出奇的動人。但是對他心有餘悸的杜隨自然是不會有欣賞的興致。
“你……你為什麼……在這兒?”杜隨已經有不好的預感。
金墨還是那個姿勢靠著牆,冷漠不耐煩地說:“你才回來,我已經等了你一個多小時了。還不快開門讓我進去!”
杜隨小心翼翼地問:“等,等了我一個多小時?……請問……有什麼事嗎?”
“嗯。”金墨的語氣好像越來越不耐煩,勉強冷漠地應了一聲。
“我住在宿舍裡總是不大方便,所以打算來和你住。”施恩的語氣。
來……來和我住?
杜隨的腦袋轟的一下子大了。“……和,和我住嗎?……”
“怎麼,”金墨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語氣也變得和目光一樣冷,“你想拒絕嗎?”
“拒,拒絕?……不是的……那麼,住多久呢?”杜隨覺得自己聲音微微發抖。
金墨很認真地想了想,“一直吧。”
一……一直?
杜隨現在要好好考慮是立刻死了,還是活著零碎受罪。
金墨愈加不耐,催她快快開門。
杜隨在麻木中開啟了門,金墨像在自己地方一樣毫不拘束,把揹包扔在地上,自己到浴室洗了個臉。
杜隨很鬱悶,有一絲責備地說:“你至少應該提前通知我,好讓我有所準備。你看,我地方很小,只有一張床……”突然住嘴。
耶和華保佑,千萬不要讓他學三流小說或肥皂劇,說出什麼“我們可以睡在一張床上”的老土混賬流氓話來。否則我就立刻吐血倒地死給你看。
幸而,金墨並沒有對她的抱怨有什麼過激反應,只是不以為意地說:“明天去買一張床,今晚你睡床就是了,我徹夜練功,不用睡覺。”
我在一隻如此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