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等著我做出反應。這種案子的結果確實非同尋常,大利公司事實上是付出了一大筆懲罰性的損害賠償金。他們堅持要求原告保密,就毫不奇怪了。
“這真令人驚奇。”我說。
“確實如此。我本人並不想私了,可是我那個可憐的委託人需要鈔票。我們本可以把他們狠狠地教訓一番。”他接著又講了幾場官司的情況,以便讓我相信他已經發了大財。
我跟他走進一個無窗的小房間,房間的四壁排著書架,書架上堆滿了一色一樣的紙箱。他把魁偉的身體靠在書架上,指著3只紙箱說:“這裡面裝的就是他們的陰謀詭計。”他摸著一隻紙箱,彷彿裡面藏著巨大的秘密。“保險公司收到理賠的要求後,便交給理賠員,通常僅僅是個低階的管文書的妞。理賠部的人受的訓練最少,工資最低。所有保險公司都是如此。最有吸引力的是投資部,而不是理賠部或者保險部。理賠員研究過理賠要求之後,理賠保險程式立即開始。他或她給投保人寄去一封信,反駁其提出的理賠要求。我想這樣的信你手頭一定會有。接著理賠員會要求投保人提交最近5年的醫療記錄。他們審閱過醫療記錄之後,會再給投保人發一封信,通知他:‘在進一步研究之前,暫時駁回理賠要求。’此後出現的情況才真叫有趣呢。理賠員把檔案材料交給保險部,而保險部則給理賠部一份備忘錄,通知他們在接到我們的通知前,勿支付理賠金。理賠部和保險部接著會打更多的交道。書信和備忘錄你來我往,文書成堆,分歧隨之而生,對保單中的句子和短語的不同理解,成了這兩個部門相互交火的焦點。可是你要記住,這些人雖然在同一座大樓裡為同一家公司工作,一般卻互不相識,而且對其他部門的情況也毫無所知。這局面全是老闆們有意搞出來的。而在這同時,你的委託人卻呆在他那部旅行拖車裡面,不斷收到一封又一封信,有的來自理賠部,有的則來自保險部。大多數人懶得再找麻煩,乾脆放棄索賠的要求,而這正是保險公司求之不得的事。真正找律師求助的人還不到二十五分之一。”
我一邊聽他敘述,一邊整理文書和證詞。聽完他的這番話,我心裡豁然開朗。“你有證據嗎?”我問。
他敲敲紙箱。“證據就在這裡。裡面的大多數材料對你都沒有用處,但是我有他們的工作手冊。”
“我也有的。”
“你想看什麼材料都行。它們全都排列得井井有條。我有一個很好的助理呢,實際上是兩個。”
是的;可我魯迪·貝勒卻有一位準律師!
他讓我單獨留下。我徑直找出深綠色封面的工作手冊。一本是理賠部的,另一本是保險部的。乍看起來,它們和我在取證時從保險公司拿來的並無什麼兩樣。工作程式分門別類排列,開頭有個提要,末尾有一張詞彙表,與文書處理人員常用的那種手冊並無區別。
可是,不久我就發現了它們的獨特之處。在理賠部工作手冊的後面,我看見有一個U節。我拿到的版本上可沒有這一節。我仔細讀了一遍。對方的陰謀暴露啦。保險部的工作手冊上也有一個U節。庫柏·傑克遜講的一點不錯,那是整個陰謀的另一半。把兩本手冊放在一起便一目瞭然:按照手冊的規定,一個部對投保人的理賠要求加以拒絕,當然還附了一句:等待進一步研究;接著便把有關案卷送到另一個部,同時指令該部在得到進一步通知前,不得付款。
然而,這種“進一步通知”永遠不會露面。沒有這一通知,無論理賠部還是保險部,都不得支付賠款。
在這兩個U節中,對於如何用文字形式記錄下每一步驟,都有大量明確指示。從而在將來需要的時候,就可以拿出一系列檔案,證明在做出拒賠決定之前,他們曾做過多少艱苦的工作,認真評估投保人理賠的要求。
我手頭的兩本工作手冊都沒有這個U節。在交到我手上以前,這兩小節已被及時取掉了。他們——克利夫蘭的那些壞蛋,也許還有他們在孟菲斯的律師——心懷鬼胎,故意把這U節隱藏起來。他們的這種做法,說得輕一點,是令人吃驚的。
驚愕的情緒不久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一想到在庭審時可以把這兩節的材料突然丟擲,讓它們在陪審團面前見見天日,我不禁放聲哈哈大笑。
我又化了幾個小時在其餘檔案中搜尋,但我的目光卻無法從這兩本工作手冊上離開。
庫柏喜歡在辦公室裡喝杯伏特加,但通常只在下午6點以後才喝。他邀我和他一起喝一杯。他把酒瓶放在用作吧檯的壁櫥冰箱裡,喝的時候既不加水也不加冰。我也像他一樣這麼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