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路途,但是因為這樂聲,猶如牽引著一線永不斷絕的希望,讓人堅定著信心。 不知不覺中,讓人睜不開眼睛的風雨逐漸小了下來,青蓮緩緩睜開被雨水迷了的眼睛,眼前不再是那濃重的黑,似有薄薄的天光從雲層中透漏出來。青蓮虔誠地跪下仰望著天際,靜靜地等待月神的賜福,像極了一朵孤傲的雨後佛蓮。 風靜靜地在青蓮周圍流轉,纏繞著雲在天上散開,皓潔如明鏡的圓月一絲絲露出她的真顏,黑暗的實際被鍍上光亮的銀色彩釉。青蓮慢慢得撐著身子站起來,微仰著頭,額上翠碧閃耀的光芒與明月同輝,青蓮回首望著祭臺下山腳下趕來的人群,母親、瑜哥哥、還有父親,清暉中家人的微笑格外的熨帖人心,被寒雨澆透了青蓮再不感覺到冷。
青蓮朝著對岸張開雙臂,真的好想好想,好想擁住對岸同在風雨中守候了一夜的人。蒼山清翠,皓月與日同輝,在高高的祭臺上青蓮張開雙臂,宛如一隻欲翔的白鶴,世界因為他的高潔被洗盡塵滓。十年了,嘉瑞在落月灣岸邊望的都痴了,這是他的青蓮啊,心心念唸的愛人那,嘉瑞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此時已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了。
嘉瑞萬分激動,久失音訊的青蓮正好好的向自己張開懷抱。只可惜隔了太遠,嘉瑞望不見青蓮掩在衣袍中手足上禁錮的鎖鏈,望不見青蓮蒼白的面容和蹣跚的步姿,望不見青蓮單薄的身軀背後承擔著的是整個月國興亡的重擔。可嘆的是嘉瑞共享了青蓮的生命,卻無法為其分擔痛苦,而這二十年裡嘉瑞等待的輾轉哀思,是對青蓮虧欠無法逃避的罪贖。
風雨過後便是一夕寧靜,自這次過後青蓮罪孽之身的惡名幾乎被消除殆盡,因為在月蝕之夜能喚起月神的人宛如神靈,深入月國百姓的心中。自此過後,漸漸的到後來每當十五月圓之日,青蓮便會出塔來到落月灣畔青山上的祭臺拜月祈福,盡一個祭司應有的本分。儘管手腳上束縛的鏈條沒有除去,長年箍住的手腕和腳踝上留下了深深的磨痕,但是每月能夠朝著胤國的方向用樂聲來寄望情思,青蓮已經感到非常滿足。
落月灣前胤國的海岸因著兩國交惡二十多年的封鎖,海灘上只剩下了怪石嶙峋,孤壁荒灘。所以即使是在皓月之下,入夜後海岸上躍動著的火光也顯得格外的明豔,青蓮痴痴地在高臺上遙望著,因為知道那是嘉瑞在對岸等候的身影。樂聲漸起漸落,火光如星閃爍,雖然隔著遠,但卻是一夜相伴,如此,等待的日子便不再是那樣漫長和令人絕望。
前十年青蓮被囚禁在邀月高塔之內,後十年裡青蓮出塔的機會慢慢多了起來,從最初的每年八月十五,到後來每月十五月圓之期,青蓮都可以到祭臺祈福。這樣青蓮見母親和父親,還有瑜哥哥的機會就多了。
父親童屹是在青蓮回月國後第五年來的,當童屹盡己所能為嘉瑞做足一切,便孤身來到月國,為了心中深念的素月。可惜童屹來月國五年之後青蓮才見到,雖然過了很久,但是青蓮看到父母相伴相守在一起,雖然明知道童屹並不是自己的生父,而母親一直以來愛著的也並非父親,青蓮仍舊感到很高興,如今一家人,齊全的相守在一處。
若說有遺憾的便是童景瑜了,童屹沒有回月國的時候童景瑜還能為著心中的愛戀執著的守候著青蓮。但是當童屹來到月國之後對於兒子自然不會放任不管,幾經波折童景瑜和顏銘的女兒定了親。只可惜還沒有來得及成親,一場急症害了那位姑娘的性命,自從童景瑜立誓此生在不言婚娶,童屹也無法再相逼。
光陰似水,歲月易老,靜心休養的青蓮似乎並沒有沾染上歲月的痕跡,只是由於久見不到日光,青蓮的一頭青絲猶如霜雪,彷彿是見證等待的痕跡。待得十五年之後嘉瑞微服南巡的次數明顯增多,嘉瑞將國事交給太子,自己便騰出時間來守候十五月圓之夜的樂聲。
嘉瑞此生育有一子一女,嘉瑞為帝三十七載,建立不世之功勳的同時亦傾心傳授其子帝王為國之術,青出於藍,未至弱冠太子就能獨當一面。嘉瑞朝太子不是孝純皇后所出,而是當年溯州秋狩,嘉瑞帶去隨侍其中一位美人的孩子,而孝純皇后所生的是一位公主。只可惜當年孝純皇后十月懷胎不穩,身體羸弱經不起臨盆之苦,誕下公主之後便撒手人寰,而小公主先天不足,一生多災多病。自此後位懸空,世人皆稱嘉瑞皇帝為鍾情之人,一心念著心中至珍的愛人。
二十年足夠一位英主開創一代太平盛世,嘉瑞十六年日蝕之災如今在胤國再也看不出任何痕跡,人民過上了富足的生活。與北疆的互市幫助了一個民族的繁榮,而在強盛的國力震懾之下,胤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