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3 / 4)

小說:王選的八年抗戰 作者:莫莫言

錢。

一次接待日本律師辯護團,送別的時候,張曙拿出3萬多元買了禮物送給律師們,表達對他們的謝意。他說,這是給王選一個面子,也是給中國人一個面子。

主持會議的人希望到場的行業協會會長表態,但表態的人很少。不知道是不習慣說話,還是不喜歡當場表達,還是不願意捐款。只有一個企業家說願意捐款,願意去參加聲援團。

記者問王培根,這次估計能籌到多少,王想了想說:一定要趁熱打鐵,明天就讓何必會去落實,要不然過了時候就涼了。

訴訟8年,40多次開庭,就是這樣一點一滴的積累,才有可能讓中國有150人次的受害者到日本的法庭進行申訴、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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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選式的孤獨(1)

我24日一早6點動身從姬路家到東京,睡一瀨事務所一樓桌子上。26日一早回家。31日再從姬路去東京,參加辯護團會議,查資料,訪問議員,會見學者,幫助一瀨審閱已經收到的中國證人的證詞等。夜間的便宜長途汽車票回去時就沒有座位了,所以我訂了往返票。從神戶出發,單程4300日元,加上姬路到神戶的路費一共5000日圓多一些。坐一個晚上。這樣來回旅費差不多11000日元。坐###來回要3萬日元。3萬日元相當於一個人一個月在家裡的伙食費,我家一個月房租的一半。太貴了,我無力負擔。

這是王選寫給朋友的一封電子郵件的內容。王選的家在日本的姬路市,每一次開庭就是在日本,她也要從姬路到東京。東京的住宿太貴,晚上就睡在一瀨律師事務所一樓的辦公桌上。一瀨夫婦的臥室在樓上。回姬路的時候,通常是坐晚上的不直達的車,這樣可以省很多錢。

其實王選到底在10年的訴訟中投入多少錢,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成百次往來於日本中國,往來於姬路——東京,王選用的全部是自己的錢,沒有用過原告團化緣來的錢,也沒有用過日本人的錢。

這幾年王選丈夫的公司經營狀況不好,公司從十多個員工縮到兩個員工,從經常在外面吃飯到自己在家裡做。在上海,他們還分期付款供著房和車。

有人替她算過,10年來,僅來來往往的交通費用,大概有100多萬元人民幣之巨。王選是一個不喜歡提錢的人,但這幾年王選丈夫的生意不好,可能手頭感覺到了緊張。

“五十多歲了,還睡別人的辦公桌,我有時候想我為什麼會混到這樣?”有一次王選對記者說,“有人說,王選,你真的很傻。我說,我覺得我傻得很值。如果一個國家,連幾個傻得想了解自己國家歷史的人都沒有,那我們活著跟無頭蒼蠅有什麼區別?”

五十多歲了還睡別人的桌子是王選的窘境,也是所有參加細菌戰訴訟人的窘境,是中國民間力量的窘境。

何必會,是原告團的秘書。所謂秘書,就是一個細菌戰訴訟的義務寫手。一次作為記者的他到崇山村採訪,被一個病榻上的叫金祖池的老人拉住。

金祖池是崇山村細菌戰調查的一枝筆,原黃埔軍校的學員。他從一開始就參加細菌戰調查,細菌戰崇山村原告的所有訴狀都是他一手寫成的。1999年他重病在身不行了,他在床上拿出一枝筆,拉住何必會的手說:“這枝筆,就送給你了。”“當時我沒反應過來,後來才明白這是一種囑託,是責任,接了這枝筆,就再也逃不掉了。”何必會說。

民間搞細菌戰調查的幾乎全部都是老人。浙江的、湖南常德的,他們在退休之後,騎著腳踏車,在鄉間村裡一家一戶地走訪,記錄下一個又一個的受難故事,記下一個又一個死亡者的名字。這些調查者已經走到了生命的暮年,而且體弱多病。八十二歲的調查員王仲喜分管著兩個生產隊的調查,當他完成他的調查,將登記表交出時,老人說:“我不行了,可能要昏倒”。現在他因高血壓、心臟病,再也不能去調查了。

何必會接下了義烏的一枝筆,再也不能擺脫了,沉重的現實讓他越陷越深。於是他介入了調查,看到了爛腳病,看到了現實的人間地獄。這枝筆現在在他的手上,他辭了記者工作,細菌戰訴訟團的秘書,所有的文書、所有的新聞稿都由他來寫。他由初聽細菌戰、爛腳病的恍若隔世,覺得那是一件很遠很陌生的事到被血淋淋的現實所觸動,生活全部被改變。

“你只要做這件事,生活就會被改變,就要奉獻。”今年四十歲的何必會的生活,在人人做生意掙著大錢的義烏,顯得很寒酸,一家人靠他夫人開的一個小飯館賣新疆大盤雞生活。這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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