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裡充滿著鄙視,冷冷地說:“滾滾滾,別在我跟前婆婆媽媽,叫鄰居聽見,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馬小波被莊麗的目光和語調刺傷了,那一瞬間,他徹底失望了,指著莊麗,扭曲著臉嘶叫:“我丟人?我原來是這個樣子嗎?是誰把我變成這樣的?!你知不知道,每天在你面前猥猥瑣瑣,成了習慣,我在外面也放不開手腳了?”莊麗冷笑道:“你自己沒本事,別把什麼都推在我頭上,你是不是個男人!”馬小波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一時語塞:“我……”憤然轉身,走向了書房,沒有上床,而是穿過書房去了陽臺。莊麗在背後罵道:“心胸狹窄,敏感多疑,哪個男人像你這樣!”
馬小波逃到陽臺上,響亮地拉開窗戶,把上半身伸向外面,真想就此了結了所有的苦惱和痛苦算了。但冷冽空氣使他冷靜下來,勇氣漸漸消退,他望著大街上的燈紅酒綠,感到了活著的虛無,幸福的可望而不可及。天氣很冷,馬小波堅持著站在視窗,心底依然有些盼望莊麗聽見他開窗戶的聲音奔跑過來。但是他一直沒有聽見腳步聲,馬小波徹底絕望了,莊麗已經不把他的生死當回事情了。馬小波試圖讓自己原諒莊麗,因為她正在賭氣,她在賭氣的時候除了自己的感受從來不管其他,可是他還是開始恨她。他為此震驚,結婚三年,他竟然開始感到了恨!
陀螺已經對抽打感到了厭倦(1)
莊麗聽見馬小波拉開了陽臺上的窗戶,心想:“嚇唬誰呢!”又躺下了。躺下卻不得安心,支起耳朵聽馬小波的動靜,可是半天聽不見聲音,她不相信馬小波有膽量尋短見,可又怕他真的一時想不開,有心跑過去瞧瞧,賭氣不想理他,想來想去,喊道:“你要嫌熱去街上涼快去,別把窗戶開著,我嫌冷呢。”覺得語氣有認輸的嫌疑,又補充了一句:“一點也不顧別人,什麼人!”
沒有任何反應,馬小波像是真跳了樓了。莊麗拉長著臉,不情願地從床上爬起來,走到臥室門口,看見陽臺窗戶那裡黑乎乎有個人影,放心了,就去了衛生間。很大聲地放水、關門,向馬小波傳達自己的毫不妥協,可是馬小波沒有任何表示。莊麗從衛生間出來,走到臥室門口,回頭望望陽臺:馬小波不在那裡了!“這###人會不會真的跳下去了?”莊麗緊張極了,向陽臺走去,但腳步依然不緊不慢,眼睛四下尋找著馬小波。
馬小波果然不在陽臺了,窗戶依然開著,莊麗走過去探身朝下望,樓下是一家髮廊,燈光朦朧,沒有很多人圍觀的景象,暗暗舒了一口氣,有些後怕地想:“他要敢跳下去,我也不活了!”回頭再找馬小波,還是找不到。走回書房開啟燈,看見馬小波竟然在床邊的木地板上躺著,看上去像是個死人。莊麗不屑地看看他這副尊容,轉身要回臥室,又折回來,走到馬小波身邊去,彎下腰來用手試他的鼻息。還有氣,但是很微弱。莊麗不相信馬小波能氣成這樣,認定是在嚇唬她,瞧見他這副樣子,心裡已經軟了,嘴上還很硬,罵道:“你裝什麼死呢,起來做飯去,我餓了。你聽見沒有!”馬小波眼皮動都不動,看樣子心已經死了。這是莊麗最不想要的結果,她需要這個人為她瘋狂,而不是對她心灰意冷,一時惡向膽邊生,嚇唬馬小波:“你再要裝死,我就把你拖到樓道里的垃圾口扔下去。”見馬小波還是沒反應,真就拉起他的兩條腿,費勁地向客廳拖去。
馬小波的腦袋撞到門框上,皺了皺眉頭,沒吭氣,任憑莊麗擺佈。莊麗把馬小波拖到客廳,又改變了主意,把他拖進了臥室。馬小波以為她回心轉意了,要把自己往床上拖,沒想到莊麗卻把他往床底下塞。兩條腿先塞進去了,肚子進不去,莊麗又忙著來搬他的腦袋。馬小波忍俊不禁,想笑,又怕前功盡棄,乾脆一咧嘴哭了起來,沒有淚水,用手捂著臉。莊麗雙手叉腰,居高臨下地叫道:“哭!今天哭不出眼淚來再說!”馬小波想到自己一個男子漢,如今被老婆逼到這步田地,念及平日的操勞辛苦和為伺候老婆費盡心機,不由悲從中來,鼻子一酸,眼淚就下來了。
莊麗蹲下來,掰開馬小波的手,竟然真的看到一張淚流滿面的臉,呆了呆,想到他平時對自己的好,心腸就軟了,再加上玩夠了也玩累了。就順勢坐到馬小波身邊的木地板上,使勁把他扶起來,抱到自己懷裡。勁用得很大,心裡還是對他有氣。馬小波卻哭起了勁,眼淚一股一股的。莊麗想安慰他,脫口而出的卻是:“哭!哭什麼哭,我哪裡對你不好了?”馬小波開始訴說了:“媽啊,你真不值得啊!”莊麗不解地問:“怎麼又想起你媽了,你媽怎麼不值得了?”馬小波哭道:“媽啊,你為了我們兄弟幾個,天不亮就下地,半夜了還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