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允許任何人傷害綠竹,即便這個人是她一度幾分畏懼的大夫人陳氏。
似是察覺到夙沙寧心念轉動,大夫人陳氏輕抬圓潤的手,將暗紅色桌面上的茶盞拿在手中,豔麗的紅唇微啟,淡淡的說道:“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綠竹她以下犯上。”
不等夙沙寧等人有所反應,夙沙舞輕抬白皙的小手,指向綠竹的方向,憤憤的說道。
話語從紅潤的小嘴中說了出來,夙沙舞的怒氣彷彿隨之翻滾了上來,紅綠相間的紗裙翻飛,夙沙舞朝著綠竹的方向緊走了幾步,揚起的手衝著綠竹招呼了過去。
白皙的小手順勢落下,就在離著綠竹的小臉還有半指距離時,卻是被外力硬生生的阻擋下來。
回頭,夙沙寧清秀中帶著些許蒼白的小臉上滿滿當當的決絕,一雙眼眸仿若利劍一般緊盯著夙沙舞,冷冷的說道:“我看你還敢打她?”
話語中的警告意味卻是不容忽視。
心中雖不甘,此時,夙沙舞只能將自己落到半空的白皙小手憤憤的收了回來。
“您看到了,他們主僕兩個就是這麼欺負我的,大夫人要替我做主啊!”
串串淚珠順著夙沙舞的香腮滑落而下,轉身,夙沙舞大眼睛楚楚可憐的看向了大夫人陳氏的方向。
現在的夙沙舞真是病急亂投醫,一時之間甚至都是忘記了上位坐著的人不是她的父親丞相大人,更加不是她的孃親二夫人秋娘,上位坐著的是大夫人陳氏。
對夙沙舞的哭訴,大夫人陳氏卻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卻未曾有任何言語,眼眸微轉,大夫人陳氏將視線放到了夙沙寧的身上。
她知道,夙沙寧有話要和她說。
大夫人陳氏雖不知這短短的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夙沙寧的轉變,她卻是毫無遺漏的收在了眼底。
夙沙寧有話要和她說,那麼,她便是有對夙沙寧提要求的可能。
纖手理了理凌亂的髮絲,夙沙寧對著大夫人陳氏微微欠了欠身,這才淡淡的說道:“我想通了,嫁於李大人府上的公子。”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沒有拐彎抹角,沒有隱瞞自己利用此件事情的心思。
在大夫人這種一生活於心計算計中的人,她已是沒有必要再去掩飾什麼,這麼大大方方的說出來,反而更顯示她話語的真是度、可信度。
“真的?”
聽了夙沙寧的話,大夫人陳氏白皙圓潤的手一哆嗦,茶盞中的水迸濺而出,打溼了暗色的錦袖衣衫。
對此,大夫人陳氏卻未曾投去絲毫關注,一雙眼睛只是直直的盯著夙沙寧清秀臉頰上的表情變化,彷彿這種注視便是能夠察覺出來夙沙寧話語的真假一般。
“你……”
夙沙舞絕美的容顏經過剛才的廝打已是花了一片,聽了夙沙寧的話,更是猙獰了幾分,白皙的小手指著夙沙寧,一時之間卻又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城府沒有夙沙寧深,她腦子沒有夙沙寧靈巧,她心計沒有蘇哈寧複雜,但夙沙舞卻也不是真的只是空有一副好容貌的花瓶。如若從大夫人陳氏的話語中夙沙舞未曾察覺大夫人陳氏的意圖,在聽了夙沙寧這句簡單的話語之後,她算是徹底的明白過來,她們只是要好好的懲罰一下她啊!
眼眸低垂,夙沙寧仿若沒有聽到夙沙舞出聲一般,接著說道:“女兒想通了母親大人的話,知曉,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做何種安排不過都是為了女兒著想罷了,只是前幾日女兒一時之間竟未曾想明白,所以,這幾日才做了這些傻事,現下,女兒真真為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醒來後,女兒頓覺腹中飢餓難擋,便吩咐了綠竹去拿些粥來吃,女兒是想恢復身子之後來報答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的恩惠,不知為何,舞兒進來便是將粥倒在了地上,接著又用那青花瓷碗砸了自己的奴婢,更是指使她的貼身侍婢來辱打女兒的丫鬟綠竹,女兒一時氣不過,便是說了舞兒幾句。沒想到,沒想到……舞兒竟動手打了女兒。”
語落,夙沙寧已是哽咽不斷,纖手收攏錦袖輕輕地擦拭著不斷滑落的淚珠,只著中衣的身子更顯單薄孱弱起來。
“不是這樣的!你血口噴人,胡說八道你……”
一邊,夙沙寧哭的梨花帶雨,病態中更是一副弱柳扶風,惹人憐惜。另一邊,夙沙舞卻仍不知收斂氣焰,大眼睛怒睜起來,憤憤的看著夙沙寧,一副要將夙沙寧生吞活剝的架勢。
“哼!”
上位,大夫人陳氏重重的將手中茶盞放於身邊暗紅色的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