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曉姍笑道:“我七哥把我丟下時,我是恨他恨得要死!可是,現在我倒想謝謝他了,要不是這樣,我也……也碰不上……你是不是?”
汪可敬湊近她耳邊低低笑道:“哦,那你是說,你七哥、我未來的大舅哥,是咱倆的冰人?”
黃曉姍啐道:“呸!誰是你的冰人!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羞沒臊?”
汪可敬瞅著她嘻嘻笑道:“喲,我沒羞沒臊?啊呀,那個櫻桃小嘴兒好香甜哦!”
黃曉姍一聽,羞不可抑,抓住他就打:“你、你真是個壞東西!”
汪可敬並不躲閃,只是嘻嘻哈哈地笑著;從身後匆匆躥過幾個人,將黃曉姍撞了個趔趄;汪可敬急忙抓住她,注目看去,卻是那幾個先前在城門口吵鬧的年輕人。黃曉姍不由得有些慍怒,口中罵道:“慌著搶孝帽子去啊?”
汪可敬還是頭一次聽黃曉姍罵人,十分驚奇地看看她,黃曉姍臉兒一紅,低下頭去。兩人默默走著,不一會兒便走過正街,只聽前面十字路口一片喧譁,黑壓壓圍著許多人,從人群中隱隱傳來稚嫩的歌聲;身邊還有不少人匆匆跑過去:“快去看啊!孩子劇團演露天戲呢!不收錢!”“省裡來的劇團,演得不錯!”兩人互視一眼,也好奇地跟著走過去。
汪可敬踮腳看到人群中空地上,一群大小不等的孩子正排在一起,唱著《義勇軍進行曲》,旁邊站著幾個帶隊的青年,後面打起的橫幅上寫著“孩子劇團”,四周插著幾面彩旗,旗上繡著抗敵口號;一曲唱罷,一個青年朝前邁出幾步大聲說道:“父老鄉親們!同胞們!鬼子雖然猖狂,只要我們團結起來,共同對敵,就一定能打敗它。這鬼子雖然有飛機大炮,可咱們有手榴彈大刀!那些鬼子最怕咱們大刀隊的大刀,碰上了我們的大刀隊他就魂飛膽喪!下面我們就為鄉親們再演唱一首《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有沒有會唱這支歌的朋友?喲,還有不少呢,那咱們就一起唱好不好?”眾人齊聲應喝:“好!好……好……”
黃曉姍急得連連踮腳:“這歌我也會唱……我也會唱……”
汪可敬見她著急,便雙手將她抱起放到馬鞍上:“騎在馬上看,可看得清楚了!”忽看到對面人群外那在城門口遇見的那幾個瘦小青年在交頭結耳地說著悄悄話,心中疑竇頓起,輕輕對黃曉姍叮囑道:“曉姍,你在此別動,我去看看那幾個人想幹什麼。”說著便走。
黃曉姍焦急地喊道:“喂,阿敬,我不會騎馬啊……”,卻見汪可敬回頭衝到她做個噤聲的手勢,急忙住口,抱住馬鞍慢慢滑了下去。幸好這匹馬極其溫順,並不亂動。
汪可敬假作漫不經心地走到那幾個年輕人身後,眼往內瞅,餘光卻注視著這幾個人,鼻子中嗅到絲絲縷縷極其淡漠的香味,心中微感驚奇:“這幾個人都是女人?”再注意觀看,果然越看越象女子,只不過膚色微黑,嘴唇上都有或濃或淡的鬍鬚。汪可敬心道:“怪不得覺得這些人怪怪的,原來都是些女人。只是她們為什麼要妝扮成男子呢?”正在疑惑,只聽旁邊一人在同伴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汪可敬頓時一驚,雖然他隱隱約約地只聽見幾個字,卻聽出那人說得是倭語!幾個倭女咬了一陣耳朵,便紛紛走開,唯有先前說話的那個倭女卻朝人群中擠去。
汪可敬見她右手插在寬大的衣襟裡,似乎藏著什麼東西,瞅瞅那退去的倭女不見蹤影,心念電轉,急忙走上前,猛然雙手一環,將她抱住,大笑道:“哈,好你個臭狗蛋,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他們找你半天了,走走,快走,都等著你呢!”
那倭女被人冷不防地抱住,似乎被鐵箍箍住一般,全身動彈不得,頓時驚得魂飛魄散,回頭看時,見是一個身材高大、十分英武俊逸的青年,雙手緊緊抱著自己,臉上卻含著笑,不由分說地抱著她就往外走。她想掙扎,卻被他箍勒得一絲力氣也使不出;她想分辯呼喊,卻根本發不出聲來;心內驚懼萬分,好容易被他抱得離開人群走到偏僻之處的一個小巷內,覺得他放鬆些,捂著胸口急喘幾口,惱羞成怒地喝道:“誰是你的臭狗蛋?你認錯人了!”
汪可敬猛地放開她,將她往牆上一搡冷笑道:“你說得很對,我是認錯人了;因為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是倭國的母夜叉!”雙手一抖,已從她身上掏出她的手槍和兩個倭制四十八瓣的小甜瓜手榴彈,其中一個保險鞘已經拔掉,心裡一陣後怕,這倭女方才是想將手榴彈投進那些孩子中間!他冷笑著,將保險鞘插好,在手裡拋著:“看看你們這些夜叉,不論公母,都想著來搶來殺我們,連我們的孩子也不放過,真以為沒人能治得了你們?”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