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苦澀的微笑。
“媽,爸沒好好對你,我……年紀小,當年也怨過你,是我不對……以後,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別讓自己太累。爸沒了,我不希望……”說到最後,泣不成聲,血濃於水,我終於逃脫不了。
“安兒長大了。”悠悠一嘆。“你都說你年紀小,我怎麼還能跟你計較呢!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傻孩子,別哭,媽還有事情要忙,就先掛了。以後沒事了,記得想起來給我打個電話,讓我聽聽你的聲音也好……”
“恩,我知道了。媽,你去忙。”我忙抹淨臉上的淚,跟她道別。
結束通話電話,阿貓和老林她們擔憂地看我。我衝她們歉意地一笑:“我媽的電話,不好意思。”
“安安,你很了不起。”阿貓走過來,抱住我的肩膀,拍了拍。
鼻子驀地一酸,兩行冰涼在臉上齊齊蜿蜒。幾人走過來,將我們抱在中間,所有人都不說話,靜靜地,任思緒漂浮。一年多以來,我從未跟她們說起過家裡的事情,即使有時候會談論到父母,我也只是笑笑地帶過。這,還是第一次讓她們從對話中得知我家裡的狀況。
感受著從她們的懷抱傳來的力量,漸漸地,眼淚蒸發在空氣中。爸,你看,我現在不是也很好嗎?爸,你在天堂,要開心。
過了一會,天衡的電話打斷了我們的沉思。在她們的眼神鼓勵下,我收拾好東西,仍是去了後門。
“你是因為南極才不想回工作室的嗎?”
一路上習慣了安靜的我和天衡,卻突然被他打破一個多星期的格局。我扯了個難看的笑容:“不是,只是覺得自己什麼也做不好,不想再拖你們後腿。”
“是不是小女生都喜歡口是心非?”他的話,如同他的黑耳釘驀地扎進我的心裡,異常晦澀。見我結舌,他再度開口:“南極本來對女孩子都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樣子,你會錯意也沒什麼丟人。”
我咬著唇,有跳車的慾望。天衡,你就不能撿幾句好聽的話嗎?是,我是自作多情,是,我是孔雀開屏,那我不要去了,你還來拉我過去幹什麼?讓你們看笑話嗎?
“除了南極,工作室就沒有讓你留戀的東西了?天旋算什麼?天樞算什麼?北斗算什麼?天權雖然從來都是那副死樣,可你就真的不知道讓他們接受一個人,有多麼困難?”我猛地一震,急急地朝他看去。讓他們接受一個人,有多麼困難?他專注地看著路的前方,嘴裡未停。“你知道你最大的特點是什麼?單純。”
也叫單蠢。阿貓她們提過,我沮喪地想。
“單純是他們最缺乏的東西,他們這群人,都是從商場戰場九死一生爬過來的,他們根本不稀罕你到底能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情。他們只知道,他們一旦認可了你,你就得隨他們一同走下去!”
我愕然地眨眼,這是什麼邏輯?
“不要輕易試圖離開。這是我對你的忠告。”天衡將車拐進停車場,開啟車門時,認真地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
等他下了車,我才回過神來,慌忙跑下車跟隨他的腳步。“那麼,你呢?不包括在他們之內?”
“我?”他轉頭看我,黑色耳釘絢爛著低沉的光芒,如鬼影一般無形卻又冷洌,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我不過就是一個小角色而已。”
沉默,不知如何應對。看他眼角的冰霜,我突然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我一直很想問的問題:“你今年多大?”
“34。”
默。阿貓不是說,老男人通常XX慾望比較高的嗎?我怎麼從沒見過這丫有這方面的需求?(某娥撫額:人家打飛機還能讓你看見麼?)
額,現在好象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我黑線地將自己的思緒拉回正常軌道上。“他們呢?好象也不小了。”
“天樞天權28,北斗27,南極天機26,天旋25,天光天陽24。”
“……”記得好清楚。
何宗緒居然比天權要小兩歲,真看不出來。一直都以為天光天陽跟我年紀差不多,沒想到這些人早已經在社會上混過了。想著,已走到工作室門口。望著門上龍飛鳳舞的雲朗工作室五個大字,我歪頭輕輕一笑。只是喜歡,又不是一定要跟他山盟海誓朝朝暮暮。如果他們,真的願意讓我一同走下去,我很樂意……
瞬間,失去一棵樹而得到整個森林的滿足感充斥了我的胸膛,讓我不由得呵呵直笑。天衡詫異地望了我一眼,又沉默地敲開門。入眼,是何宗緒那俊俏的面容。他咧嘴一笑:“安安,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