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下課了吧？他們讓我來接你。”
“呃……”我可不可以說我不想去了？
“那就這樣，十分鐘後見。”
“等……等等，我……”聽他馬上要掛電話，我急了起來，趕忙喊住他，但剛出口一個字，便又說不下去了。只是為了何宗緒一個人，｛奇｝就離開工作室，｛書｝真的好嗎？｛網｝可是，不離開，心裡始終會覺得不自然……
“有什麼事情？”
“我不想去……”咬了咬牙，還是決定，讓自己開心點。
“你必須進空洞。”他的語氣很淡，祈使句用得非常順，彷彿這只不過是一個陳述句。
“為什麼？”
“因為，你的寵物。”
“……”這跟小毛有什麼關係？喔，對，如果我不上了，小毛是不是就再也看不到了？嗚……小毛，我想你……
“好了我不跟你多說了，我快到了，你下來吧！”
說完，電話已經掛了。我呆楞地看看手機，抿唇，心裡撕扯，到底要不要去，到底要不要去？
“怎麼了？”瘋子看我不對勁，連忙問。
“你暗戀的那小子出現了？”阿貓也忙丟下手中的紙箱。
我搖頭。“同事讓我回去，可我不想回工作室了，阿貓……”
“切，我以為什麼大不了。”她擺了擺手臂，繼續轉頭研究她的頭盔。“反正是暗戀，你又沒有明說，他也沒有挑明，你怕什麼呢？再說了，你難道就這點膽子？想上又不敢上，想斷又怕見面？他能把你給吃了？指不定，有人也在糾結要不要見你呢！真搞不懂你，到底想什麼。”
“我……”我怕看到他，會忍不住再動心啊……
“安安啊，你還是太單蠢了。看看我，百毒不侵，即使大哭大鬧一場，接下來該斷的還是得斷，日子不是沒有了一場戀愛就過不下去了，你的人生也不是沒有了一個人就會不完整了，相信我，你會在空洞裡找到更適合你的人。”阿貓嘆氣，轉頭認真地對我說了有史以來最具哲理性的話。
瘋子在旁點頭。“為了一個男人，捨去其他人和事，那可就虧大發了。”
我低頭攪著手指。奶奶總是摸著我的腦袋說：大智未開，大智未開。難道，我是真的很單蠢？為什麼她們說的道理我都明白，可我就是感覺自己做不到？想著，手機又響起來，大概是天衡來催了吧！可拿起一看，傻眼了。
“媽？”
“最近怎麼樣？”二十多年熟悉的聲音裡有淡淡的疲憊。
我忍不住出口責備：“怎麼又把自己弄得這麼累？”
“忙完這單生意，我就享幾個月清福。倒是你呢？進了大學連通電話都不記得給我了？”
心口一緊。“對不起，媽。”
“這兩天老夢見你爸，安兒，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沒，沒……”我趕緊跳起來。
“沒有就好。我就怕，你爸看你過得不好，給我託夢來了。安兒，你身子虛，在學校要好好照顧自己。天冷了，記得加衣，晚上記得蓋好被子。還有，多吃點好吃的，不要捨不得花錢，你媽我還能動。學習也要跟上，別隻顧著玩……”淡淡的聲音一句一句唸叨著，一個字一個字的刻進我心裡。
我捂著鼻子，不讓自己洩露出聲音來。媽，堅強如你，就真的沒有想過，女兒已不是你的負擔了嗎？
36。口是心非
“媽，我能照顧好我自己。”
“唉……”她長長地嘆一口氣。“就知道你聽不進去。反正記得，有事情就給媽打個電話。你爸去了，我一個人也怪冷清的。”
“那就再找一個吧！”我恍惚地看見爸爸那微駝的背影。
“安兒，你忘了你奶奶怎麼說我了嗎？你爸他……並不壞，只是……我不怨他。所以也沒想過……”
“媽，爸對不起你。”我哽咽出聲。即使我有多捨不得爸爸，但我仍然清楚的知道，媽媽才是那個一直受著委屈的人。她那一身堅強，成了她的保護色，兩年之前，我無時無刻不在冷眼旁觀她的一切，看她嘶聲力竭地將那背影趕出房門，看她做完飯後對一臉討好的他面帶憎色。我一直以為，是她的咄咄逼人才讓他越走越遠。可直到爸爸突然不見了，我才猛然發現原來是她一直在渴望他的回心轉意。
“傻孩子，人都不在了，還說誰對不起誰呢！”她在電話那頭輕輕地笑著。我可以想象她原本細膩現在卻蒼老幹枯的雙手撫過鬢白的發，還有那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