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3 / 4)

小說:春來歸夢滿清山 作者:

是,還是前世註定的孽緣,任誰也逃不掉……

“萬歲爺……”

“怎麼了?”不過一楞神的功夫,頭頂的天色似又明亮了幾分。

“西北嶽軍門的六百里加急。”

展開奏摺,先頭竟是甚多的恭謹頌聖之語,狐疑著再往下瞧,日前有湖南秀才張熙,攜其師曾靜手書一封及《生員應召書》至奴才軍中,意欲策眾謀反……

眼前一花,那封奏摺便掉落在腳下的太湖石上,顫抖著叫過高無庸道:“傳旨,傳旨叫怡王速來見朕。”

“萬歲爺,您,您這是怎麼了?” 高無庸搶前一步扶住了我,走了音的調子像是被嚇壞了。

“朕,朕沒事,你去,去看看怡王是不是已經到了?”倚著他的胳膊退身坐到亭子裡,擺了擺手,不想再說些什麼。

“萬歲爺別急,您先歇會兒,奴才這就去……”

“皇,皇上!”高無庸的話音兒還沒落,允祿磕磕絆絆的聲音便從斜地裡插了進來。

“出了什麼事,就讓你慌成這個樣子?”心裡本就一團凌亂,被他這麼一叫,更加覺得氣血翻滾。

“皇上,怡王讓奴才給他捎個話,說,說是今兒個一早,怕,怕是過不來了。”

“他怎麼了,你快說!”心口陡然一緊,彷彿連呼吸也滯住了。

允祿跪在地上抹了一把汗,又挺直了身子回道:“是世子,昨兒個夜裡,殞了。”

“怎麼會……”捶胸一嘆,眼眶裡的淚水險些滑落了出來。這才幾個月,打從遵化回來,暾兒,便再沒進過宮,就連,就連樂樂的致祭、奠酒、發引,也不見他過來。我以為,該是放下了,可誰知道,竟會是,竟是這樣……

定了定神,才對身邊的高無庸道:“你去,帶些個人,幫怡王好好料理後事。還有,傳朕的旨意,暾兒按貝勒禮下葬,就,就也葬在黃花山吧。”

看著高無庸的背影消失在黑暗裡,才覺得整個人是說不出的睏倦疲憊。夜是那麼靜,就連亭子外面的天色,竟也比剛才黯淡了幾分,颼颼的風,從衣襬袖口間掠過,卻辨不清是涼爽,還是冰冷。

漸漸的,大塊大塊的黑雲把那幾縷亮色擠得沒了蹤跡,斗大的雨點,便稀稀疏疏的砸下來,落在水面上,落在屋頂上,落在那攤開的奏摺上……

一滴,兩滴,三滴……濃黑的墨色,漸漸洇成一片淡淡的水痕。於是,便再也沒有人能看得出,它曾經記載了那麼多十惡不赦的罪狀,直戳著當今皇帝的心窩兒。

四四

玉兒

圓明園東南角上的澄心堂,這裡距九州清晏很遠,是一座位於福海邊上的兩進小院,房子後面有大片大片的竹林,再往遠處是探到福海上的小島,三開間的敞廳,名曰“湛清軒”,西面更深遠的地方,還有一座八角的“凌虛亭”。

一日復一日,坐在亭子裡,聽風吹過竹葉的聲音,簌簌的,或是沙沙的,一直吹著,吹著,從暮春吹到了夏末。

“主子,福海里有東西飄過來呢。”一直蹲在岸邊的小喬忽的叫了一聲。

順著她的聲音望了過去,守在旁邊的小太監早已連勾帶撓的把東西撈了上來,小喬捧在手裡看了又看,才對著我道:“主子你瞧,這河燈原來是個小兔子呢,看這上面,還像是有字兒呢。”

河燈,心中一動,想起昨天下午高無庸那一副左右為難欲言又止的樣子,七月初七,牛郎會織女,他自然,自然該帶著那個小女人醉夢笙歌縱情歡笑的。

“有什麼沒見過的,也值得你這麼大驚小怪?”我斜睨了小喬一眼,可還是把那河燈接了過來,上好的雪白錦緞,已經被燻得有些焦黑了,隱約可見的字跡與兩側烏黑的墨跡混在一處,越發顯得難以分辨,仔細地瞧了半天,才看出右邊連在一起的四個字,彷彿是“東……西顧……”

“主子,”小喬聽我沒頭沒腦的唸叨著,忽然問,“是不是有一首說兔子的詩,就是這樣東跑西顧的?”

我哧的一笑,敲了敲她的頭道:“真是個不學無術的東西,什麼寫兔子的,那是竇玄妻的《古怨歌》。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

口中的聲音莫名黯了下去,不自覺地舉起手裡的河燈,反覆打量著,那上面依稀的幾個字,縱橫牽掣,鉤環盤紆,起落收放之間,挺拔傲然,從容不迫,難道,難道普天之下,還會做第二人想……

“主子,難不成,您認得這寫字的人?”小喬站在一旁,似乎是瞧出了什麼。

“認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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