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力的看到壯漢的一身行頭,便知這是個跑江湖,把腦袋系在腰上的人物,沒想到在一個區區書生面前吃癟,倒真是有趣!一時間,四周熱鬧起來。
“還真是君子動口不動手啊!嘿嘿,個頭怪大,想不到竟是這麼慫……”
陣陣譏諷嘲笑刺耳異常,壯漢的面子再也掛不住,臉色赤紅,脖子上的青筋快要爆出來,越看那氣定神閒,把自己當成局外人書生就越來氣,碗大的拳頭越攥越緊,臉面薄如紙,卻對於常在江湖混的人來講,比天都大。
店小二瞧著他這副劍拔弩張的樣子,嚇得冷汗直冒,豁出去上前拉了拉喬清遠的衣袖,急忙道:“不用賠不用賠的,客官,我還是先帶您去房間看看吧!”
“店家,打壞了東西要賠,合情合理,看這位兄臺出手闊綽,還會惜得幾個桌椅錢?再說你們這小本經營,要是像今天這般,哪個一不痛快就掀桌砸凳,你們掌櫃還不把老婆本兒都賠進去了!”說罷,無奈的攤了攤手。
“撲哧”一聲,不知是誰先笑了出來,緊跟著越來越多的人也笑起來。
店小二使勁給喬清遠使眼色,叫他別再說下去。
“賠就賠!不就幾個小錢嘛,你這書生是要跟老子槓上了不成!”壯漢手往懷裡一摸,取出銀子扔給店小二。
“不是抬槓,這叫做講理。”喬清遠一本正經的點點頭。
莽漢的拳頭捏的咔咔直響,這臭書生酸書生,是在變著法的在罵他不講理哩!
一股怒火再也抑制不住的衝上心頭,莽漢的拳頭向著喬清遠揮去,叫嚷道:“講個屁理,老子的拳頭才是理!”
忽然大漢揮著拳頭撲過來,喬清遠當然不會站著被打,向後退了一步,讓大漢撲了個空,大漢這脾氣一上來自然收不住手,雙目圓瞪,右手由拳變為爪,倏然向著喬清遠的左肩襲去。
圍觀者中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啊!是少林擒拿手!”
喬清遠心中一驚,他不會絲毫武功,料定這一招怕是躲不過去了,電閃火石之間,忽聞得一聲“阿彌陀佛”,一道身影突然掠到眼前。
情勢急轉直下,誰也沒看清那原本坐在一邊不起眼的老和尚是怎麼出手的,只看他長袖一捲,莽漢就掉了個個兒,一頭向著柱子撞去,“咚”的發出一聲巨響,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的嗷嗷直叫。
在場的人驚呆了眼,一場危機就這麼化解,喬清遠定了定神,連連道謝,拱手道:“多謝大師出手相救!”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出家人本不該多管閒事,但用武力傷人,終是不對。我少林派的武功絕不是用來欺弱逞強的,若是坐視不管,當不起我少林多年清譽了!”
“原來大師是少林高僧,失敬了!”喬清遠目露敬佩之色,抱手作揖。
老和尚壽眉一擰,轉身對癱坐在地上的莽漢道:“為何你會我少林派的擒拿手?可是我少林俗家弟子?”
壯漢雖然魯莽,但還是有一些小聰明,知道自己這是遇上了高人,揉了揉撞出大包的額頭,起身畢恭畢敬,“愚輩不才,正是少林的俗家弟子。”
老和尚面色凝重,“既是少林俗家弟子,如何能這般莽撞隨意動手傷人?”
“這、這……其實我也只是想嚇唬嚇唬這書生而已……”壯漢低下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叫什麼大師,論輩分你該和我一樣,要叫一聲‘師叔祖’才是!”一旁的小和尚仰著頭看著高頭大漢,兩人大眼對小眼,大漢哈哈一笑:“你這小娃娃怎麼會跟我平輩,這‘師叔祖’我叫得應該,娃娃,你該好好掰掰指頭算算才是!”
小和尚低頭想了想,拉住老和尚的袖袍,“師叔祖,他說的對嗎?”撓了撓光溜溜的腦袋瓜,不解的問。
老和尚慈祥一笑,“對與錯,都要你自己去評定,你覺得對就對,你覺得錯就錯,憑心論已!”轉身對壯漢道:“行走江湖,切忌如此行事,以後莫要再犯了!”壯漢連連點頭。
小和尚想了想擰起了眉毛,“師叔祖又說這麼高深的話,弟子不懂。”倒是這話讓一旁的喬清遠聽得真切,好個憑心論已!一旦心中做了決定,其他的一切,還重要嗎?
……
雨下個不停,不大的一間客房,此時卻擠下了四個人。一老一小,坐在蒲團上唸經禮佛,只剩喬清遠和那壯漢對坐。
“靳兄,喝下這杯茶,算是我們和解如何?”
喬清遠斟滿一杯茶,舉向身側的壯漢。
壯漢名叫靳慶,一身硬功夫出自少林,常年走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