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加快了腳步。
夜色悽迷。
謝靈在燭光裡,給端午繡冬襪。
明天就要起身去京城了,端午是個想到了就要執著去做的人,謝靈當然是怎麼勸都勸不住的。
京城偏北,自然比清河縣冷,謝靈只有多給端午做一雙襪子,她才放心。
“娘,您就別忙了,其實我襪子有很多了。”端午苦笑著搖搖頭。
“你的襪子雖然多,可哪雙不是殘缺不全的,不是這裡破了一個小洞,就是那裡需要縫補的。我當然要給你添雙新的了。”謝靈嗔怪道。
在孃的心裡,端午永遠還是長不得的孩子。
端午心裡一暖,“好吧,多謝孃親。”
然後她開始收拾行李。
除了幾件冬天穿的襖子,帽子,她幾乎什麼都不帶。帶多了繁重,她總是喜歡兮然一身。
“你這個女孩子,怎麼銀子也不多帶點,出門在外的,沒有足夠的銀子怎麼綁身呢。”謝靈說著,拿出自己的私房錢,放在了端午的行囊之中。
大銘朝的都城,高高的城牆讓人望而生畏。卻還是包不住裡面的繁華。
熙熙攘攘的人流或挑著擔子,或推著車子,從城外往裡擠。
進城的路顯得寬闊的很,鑽進了城門,便是一派熱鬧的景象。
黃色的旌旗插滿了道路的兩旁,或是藥鋪,或是酒樓客棧,還有些當鋪鐵匠鋪什麼的。
大嗓門的吆喝聲喊的也是很有節奏,路過的人,總會被吸引而探頭進去看看地方。
三五成群的人各自圍成一桌,端著敞口的碗飲著酒,喝的開心的時候,根本不用下酒菜。(未完待續。)
364 掌上明珠
血,全是血,那是她楊家人的血。大批大批的韃虜人,手舉起寒氣逼人的圓刀,朝楊家人刺了過去。
楊端午感覺她的心窩子,都要被刺穿了,眼皮沉重的很。
而後,在黑壓壓的韃虜人身後,身穿明黃色龍袍的小皇帝,走了出來,他嘴角帶著陰笑,看著倒下的楊家人,他的眼睛裡充滿著快樂。
“端午,端午。”耳邊,卻忽然傳來楊康熟悉的聲音。
“爹爹,快走!”端午用力推開那雙佈滿厚繭子的手。
一抹亮光,躍入眼簾。
那是穆府的擺設,穆風和穆熊兩個舅父正著急的看著她,而在床邊,緊緊握著她的手的人,正是她的父親楊康。
冷汗,涔涔蓋住了額頭,空氣裡,傳來一股汗腥味。
端午鼻子抽了一抽,原來,剛才是一場夢。
幸好是個夢。
看樣子,楊康和穆家兩兄弟因為擔心端午的身體,有兩天沒有洗澡了,難怪空氣裡會有這著汗臭味。
“端午,你醒來就好了。”楊康深深撥出一口氣來,“你暈迷的這兩日,可把爹爹急死了。”
楊端午用力回憶暈迷之前的事,可是,越是回憶,就越是頭痛。
“我為何會在這裡?”
穆風看了穆熊一眼,穆熊會意,從架子上拿了溼巾,擦了擦脖子說:“都是汗,好久沒洗洗了,我先去洗洗,你們說話。”
穆熊走了出去,可是穆熊不擅長說謊,楊端午一眼就瞧出來,穆熊根本就不是去洗澡。
楊端午低下了頭,她想到了倪重陽。
“爹爹,我不是受傷了嗎,那麼,倪重陽呢?”端午問。
楊康發現了,端午這次,是直接叫“倪重陽”,而不是過去那樣,叫“重陽哥哥”。
楊康說:“端午,你且好好養傷,別的事,先都不要去想。”
端午看看楊康,又看看穆風,感覺他們有事情在隱瞞著她。
“其實,我是不想見倪重陽了,我只是想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端午嘆了口氣,暈迷前的回憶,一陣陣的襲來,她都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心,好痛苦。她真的已經耗盡了最後的力氣,她和倪重陽,沒法愛下去了。
她,累了。
“倪重陽聽說你受了傷,就不顧生命危險,爬上雪山給你採來雪蓮,治好你的傷,他還在門口等著。”穆風說,“他一定要見你,我剛才,讓穆熊出去,就是趕倪重陽走。”
“是啊,端午,可如果你會原諒他,那麼,爹爹就放他進來,畢竟,你們夫妻間的事,我們也不好干預太多。”楊康說。
原來如此。
“他沒有受傷吧。”端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