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在門口守著,然後,一行人在屋裡坐好,商量怎麼對付謝家人,找到楊康的大計。
“當年,新帝依靠謝太傅的勢力,然後先帝又過於殘暴,不得民心,所以才順利取代了先帝。可楊康將軍是先帝一手扶持起來的,新帝對楊康多有忌憚。楊康卻不是這樣想。他並不因為新帝對他有偏見而不再為國效力,相反,他還處處身先士卒。謝太傅卻對楊康手中的兵權頗為眼饞,於是,在新帝面前說盡讒言,終於讓新帝下定決心,把楊家一門英烈,滿門抄斬。可是,這滿門抄斬一名得民心的忠臣,如何斬的合情合理,卻讓皇上頭疼。最後,還是謝家的人獻策。假意拍楊康去徵西部叛賊,然後謝太傅的兒子為副將,從中作梗,讓楊康打了敗仗,失去民心,再騙他回家,汙衊他通敵叛國。這便是當年冤案的真相。可惜,如今已經沒有幾個人相信了。”林老爺聲音低沉,講的時候哽咽了。
林安夜拍拍林老爺的肩膀,“爹爹,不要難過。其實我們林家,也遭了謝家的設計。多年前,謝家人就像要我們的染坊了,可是我們還不知道。我爹還迎娶了謝家的小姐,也就是我娘,那分明就是謝家人的美人計——”
“別胡說,安夜,不管是不是美人計,你娘對爹爹是真心的。爹爹也是真愛你娘。”林老爺厲色打斷了林安夜的話。
“原來仇人是謝家。”謝靈嘆了口氣,“可惜,我卻隨了他們的姓,認了謝家遠親做娘。”
“娘,謝太婆一家人和我們關係很好,他們早就在謝家宗籍裡出了五服了。根本不能算是謝家人。”楊端午提醒道。
她可不想看到他們胡亂認仇人。
仇人已經很多了,如今是要少一個算一個。
倪重陽說:“還是談談去京城的事吧。我和端午打算把清河縣的醫館給賣了,去京城開。”
端午一怔,可是看倪重陽如此堅定的眼神,她便也預設了。
林安夜說:“京城我有很多熟人,我和你們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
“那麼多謝林兄了。”倪重陽也很大方,並沒有對情敵表現怎麼的排斥。
謝靈擔心的看著他們;:“端午,你這樣過去,謝家的人會放過你嗎?”
“娘,我們不能永遠住在二姐夫家裡。”端午說,“去京城也容易打探訊息。”
“那我也寫封書信給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和我有過幾面之交,應該會給我一個面子,照應你們。”林老爺也出謀出策。
“那你不去吧?”林安靜猶豫地看著楊宗閏。
“嗯,我留下來陪你和與岳父。”楊宗閏說。
林安靜紅著臉低下了頭。
都安排好了,倪重陽回去,把桑田暫時交待給張大嬸和張草根兩個人。
一夜醒來,樹梢上披了一層薄薄的冰霜,田間,小麥也正努力的適應這冬天的溫度,只要熬過了寒冬,來年便會是一個豐年。
樹上的葉子,早就掉的差不多了,偶有的幾片樹葉,也在冷風中搖搖欲墜。
村口的一隻狗,沒了往日的精神,身上的毛髮也髒了許多,看樣子也是怕水冷了,好久不洗一下了。
路上的行人,也總喜歡把手塞進衣袖裡,縮著個脖子快速的走著。生怕走慢了,會受寒。
只有等太陽爬高了之後,街道上才會多些人,似乎一天之中,只有這個時候是適合活動的。
倪重陽敲了敲張家的破門。
張大嬸迎了出來,見是倪重陽,忙說:“草根,快溫碗雞湯,倪公子來了。”
“不必客氣。”倪重陽把兩袋銀子給他們:“我聽端午說,桑田只有交給你們,她才放心。這是一點點心意,希望你們收下。”
張草根從廚房裡走出來說:“我都好些日子沒看到端午姑娘了?她究竟要去哪裡?危險不危險?”
“放心,有我們呢,端午會好好的回來的。”倪重陽點點頭,很是鄭重。
張草根還是很擔心。
倪重陽笑道:“端午最不放心的就是這些田地了,如果你們真有心,就好好的幫端午照看好桑田。至於那些需要收租的田地,也都暫時給你們管理,收來的租金都給你們。”
“這怎麼好意思呢?”張大嬸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想到那些租金,心裡可樂呼呼的了。
“這是端午的意思,你們就照著做好了。”倪重陽說著就走了。
“怎麼這麼客氣呢,這麼冷的天,也不喝碗熱湯再走。”身後,傳來張大嬸的聲音。
倪重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