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字,才發現她的嗓子啞了。
厚重的氣息裹住她的喉嚨,讓她的聲音釋出出來——看來她是染了風寒。
秋冬之間,天氣變換莫測的時節,是她最容易得風寒的時候,過去她也是這樣,只是今年,竟然變得這麼的重了。
聲音帶著鼻音酸澀極了,每發一聲都好像是喉嚨在撕扯,她奮力的張著嘴巴:“芒果,不要告訴我爹孃,我不想讓他們擔心,你去找我哥哥,請他替我抓一副藥來。”
“是。”芒果說,“要不要告訴周公子,他對藥草更加熟悉些?”
“不需要。”端午很乾脆的說道,喉嚨又是一陣痛,她不想說話,揮了揮手。
芒果馬上就下去了。
可是,在路上,芒果還是遇上了周瑜恆。
“端午姑娘怎麼了?”周瑜恆說,“我看到你去找了宗閏,宗閏急急忙忙出去了。”
芒果看到周瑜恆,就忘了端午吩咐過她,不要告訴周瑜恆她病了的事,“沒什麼大問題,姑娘是得了風寒,少公子已經去藥鋪抓藥了。”
周瑜恆眉眼裡流露擔心:“這個時候得了風寒,看來端午姑娘的體格,是越發的差勁了。”
芒果也不說什麼,抬腳就走,把端午屋內的窗戶都開啟來,通通風。
端午喉嚨疼,吃什麼都吃不下,可她知道,風寒的時候,人的體質本來就差,若是都不吃,只怕是會更加的差勁了。
所以,她讓廚房的做了皮蛋瘦肉粥,忍痛吃了下去。
這時,鸚哥忽然來了,站在門口不進來,只拿眼睛瞟芒果,示意芒果出來。
端午看了一眼,低下頭裝作沒看到。
鸚哥可是周瑜恆的貼身近婢,她會過來找芒果,一定是周瑜恆找芒果。
很快,芒果走出去接過鸚哥的一包藥草,鸚哥就急匆匆的走了,好像生怕芒果不要似的。
芒果只好走過來,拿著那包藥草,猶豫著。
端午嘴角上揚,笑了一笑。
“芒果,你可是告訴周公子我生病的事了?”端午嘶啞著嗓子問道。
芒果離的近,還能聽的到,她說:“沒有。姑娘。我也不知道為何,周公子要送來這樣一包藥草。”
端午看著芒果的目光加深了幾分。
芒果竟然說沒有!
如果沒有,周瑜恆又如何會知道端午生病了呢?
當然,芒果想當然的以為,周圍這麼多奴婢,周瑜恆從任何一個奴婢嘴裡都可以問出端午的情況來,芒果就算是不承認,端午也不會懷疑是她。
“這裡面是什麼?”端午問。
芒果說:“周公子送來的是補氣湯的藥材。奴婢正猶豫著要不要讓廚子給姑娘煎。”
端午點點頭:“他果然很瞭解我。剛剛喝了這麼多安神湯,把體質喝差了,再喝點補氣的,精神自然就補上來了。那你交給我哥哥,讓我哥哥安排廚子煎藥吧。”
芒果於是出去了。
端午的目光從芒果身上移開,看向了屋內一角的哈密。
哈密正對著鏡子偷懶呢。
因為哈密長的高瘦,人也美,所以特別喜歡照鏡子。
本來,她是在端午屋子裡清掃桌子上的塵埃的,可看到擺著的菱花圓鏡,就非常的喜歡,偷偷的照鏡子,這一照鏡子啊,自戀的情緒一上來,哈密就忘了別人了,一味的顧影自憐去了。
端午“咳咳”了幾聲,哈密才從鏡子中回頭,驚見端午正覷著自己,嚇的蒼白了臉,連忙跑過來跪在地上:“姑娘恕罪。奴婢知錯了。奴婢馬上把桌子擦好。不打攪姑娘清淨。”
可是這次,端午卻沒有斥責哈密,說:“桌子你不要擦了,我另外再交給你一個任務,你若是完成了,做的好了,我就升你為一等奴婢,享受的待遇是你現在的三倍。”
原來,因為建府還不久,所有的奴婢還都是沒有等級的,每人的待遇都一樣,當然了,勤快跑腿的偶爾會得些賞錢,也就是賞錢多一點罷了。
哈密知道什麼叫一等奴婢,哈密這輩子沒什麼別的奢望,就是想要吃的飽,穿的暖和,嫁個有錢人,所以,她就盡力想要巴結端午。
因為她知道,只有端午才能給她想要的一切。
此時聽說有機會做一等丫鬟,自然是喜不自禁:“姑娘請說,奴婢願意肝腦塗地。”
看來哈密還懂點墨水呢,端午想,她過去不喜歡哈密,就是因為哈密太俗,喜歡拍馬屁還凡事都朝錢朝利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