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已經無故身亡,原因還沒有查到。
他不能坐視不理了。
從他打算退出和方家的人合作那一天開始,他就無時無刻不在背後關注著楊端午的訊息。
既然今生要辜負她,那麼,他就要保證她的幸福。
辜負是他的選擇,因為無奈,也因為逃避。
可若要問他,這輩子是不是已經忘了她,他卻是辦不到的。
此刻,他將這藥草泥,均勻得塗抹在自己的雙腳上。
一陣刺痛襲來,他皺起了眉毛,緊緊咬住的牙幫子,在劇烈的顫抖著。
差點咬破了嘴唇。
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
毒性入侵,那本是何等的疼痛。
就連身旁的烏鴉,也驚慌的亂叫起來。
倪重陽終於痛的暈了過去。
生死邊緣,他想到的竟然只有一個人,不是他自己,不是他的父母親,不是方圓。
而是,楊端午。
當他醒來的時候,日頭已經升到頭頂了。
冬日的太陽好像包了一沉銀薄膜,熱氣也少了一半,倪重陽抬頭,看著天空呈現好看的淡藍色。他明白,他還沒有死。
憑著頑強的意念,他戰勝了毒性,活下來了。
他起身,拍拍兩條腿,發現,他的右腿,有感覺了。
當然,他的左腿,也許,永遠不會有感覺了。
他緊緊握著輪椅的扶手,用右腳支援著,站了起來。
然後,他拿了一個包袱,用輕功跳上屋簷,飛躍吳宅,消失不見。連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那三隻烏鴉。
方圓來吳宅的時候,倪重陽已經不見。
裝飾著黃金珠寶的輪椅,空空的被擱在院子裡。
方圓伸手撫摸著輪椅的把手,好像還能感覺到倪重陽的體溫。
倪重陽去了哪裡,她不用猜也知道。
可接下來她怎麼處理呢?
她喜歡他,純粹是來自於少女的那抹初戀情思。倪重陽這樣罕見的君子,任何一個聰明的女孩子都會喜歡上他的。
因為,有了他,就有了一輩子的真情。
倪重陽是可以不離不棄真情守護一個女孩的正人君子。
他不是一個時辰的君子,他自始至終都是君子,這樣的人,自然是方圓百裡挑一才找到的佳婿。
方圓雖然被眾多男子捧在心尖,可她也還是逃不出倪重陽的好。
只是,好男人往往都是別人的,方圓卻不怕。並且方圓一直告訴她自己,倪重陽已經不是倪重陽,他是吳瑾,和她有著婚約的吳瑾。而她,更是他的救命恩人。
不但是他一個人的救命恩人,還是他父母雙親的救命恩人。所以,倪重陽才什麼都答應了她。
可那又如何,是傻子都看的出,他心裡真正愛的人是誰。
方圓回到方宅後,疼愛獨女的方老爺,敏感的感覺到了方圓的悶悶不樂。
於是叫來自己的女兒,一起喝茶。
青花蓋碗上,綠色的茶葉瑩潤如玉,纖毫可見,方圓對著吹了一口,涼了後才喝。
“吳瑾近來都在做什麼?”方老爺問,肥大的手指放在膝蓋上。
方圓支吾了一聲:“他——在做草藥。”
“他已經是吳瑾了,怎麼還在做草藥。難道他就不怕有人認出他來?”方老爺很不滿意。
方圓嘆了口氣,凝視茶杯上的漆紅梅圖案,沒有接話。
“圓圓,爹爹想和吳瑾見一面。”方老爺說,“有些話,爹爹要和他說清楚。”
“不要,父親。”方圓忽然驚慌起來。
“你怎麼了,圓圓,難道見面不方便嗎?”方老爺疑惑起來。
他的女兒他最瞭解,從來不會驚慌,哪怕前面就站著老虎狗熊,她都能鎮定自若的讓手下射死它們。
如今她竟然驚慌,可見,倪重陽有可能不在吳宅上了。
倪重陽還是方圓第一次動情的男子,方老爺非常的重視。
“沒,不是。”方圓說,“父親,這幾天不方便,等過幾天再說吧。”
方圓眼神躲閃,方老爺就全明白了。
“那也好。過幾天就過幾天。”方老爺說。
方圓到自己房間裡,還是心神不寧。
上次,楊端午去晉州,倪重陽也消失了,這回,又是楊府上出了事,倪重陽又消失了。
若是讓方老爺知道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