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白五歲以後,就被送到了京城親戚家。
說來也是謝家人收留了林安白。
只因林安白生的乖巧,京城的謝家很是喜歡,再加上也是親戚關係,就養在宅裡,林老爺也是高興的,畢竟養在京城,婚嫁也容易些。
所以,之前一直極少提起林安白,可的的確確,林家是有這麼一個人的。
“林家和謝家的關係,其實比陳家和謝家的關係還要好。”楊端午說著,把衣袖往上拉了拉,這天氣太熱了,都要秋天了還是這麼熱,“雖然都是謝老爺的妹婿,可林夫人可是謝老爺同父同母的親妹妹,過世了的陳夫人,卻是謝老爺同父異母的妹妹。所以,雖然林安夜只是個商人,謝老爺還是願意把自己的嫡女嫁給他,後來謝花寶和林安夜取消婚約,謝老爺雖然生氣,可也沒什麼舉動。要是關係一般的話,謝家動一下手指頭,都能使得林家轉眼煙消灰滅。”
謝靈越聽,心裡越是淒涼,端午的分析,很少是錯的,可如果連林家都不肯幫她的話,那等於是越發沒希望了:“端午,你別擔心,娘會解決的。”
在女兒面前,謝靈還是堅強的。
楊端午嘆了口氣,伸手放在謝靈的肩上,這無疑給了謝靈一些依靠和溫暖,謝靈的臉色好看了很多:“娘,事情也沒這麼嚴重,謝老爺和謝夫人不會為了一個庶子來報復我們的,哪怕謝花寶在一邊煽風點火,但是,謝家也許會不讓逸辰參加會試。”
楊端午的意思是,這養蠶經商畢竟是天子腳下允許的事,謝家不會為了一個不重要的庶子,就打擊他們,使得謝家名聲受損。可是,這暗地裡,把楊逸辰在會試上除名,或者,就算讓楊逸塵參加會試,可故意漏了他的卷子,或者買通改卷的老師,讓楊逸塵不及格,這些事,憑謝家現在的實力,還是很容易就能辦到的。
如今,天子都是謝家一手助力扶持上去的,連天子都懼怕謝家,一個小小的會試,謝家想要做點手腳,怎麼會難呢?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這會試,從先帝開始,就一直是主張公正廉潔的。之前有考生作弊,先帝把獲罪老師流放,考生不但終身取消考試,還被關押,而一手操辦賄賂事件的考生父親,竟被腰斬於街市。可見,這會試是多麼公正。”謝靈忍不住說了出來。
只是說到這裡,謝靈的眼睛溼了,先帝雖然殺的都是當殺的人,可實在是過於殘暴,殺人如麻,才引起大家的反抗。這才有了謝家名正言順地擁立新帝登基。
可如今,如果會試都可以讓謝家一手遮天,說實話,當今天子,還真不如先帝呢——謝靈想到了這些,可她不敢說,這是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很難看。
“娘,你也說了,這是先帝。如今,謝家扶持當今天子,都好些年了。”楊端午知道謝靈知道很多秘密,可她沒問,“不過,畢竟會試公平是大銘朝歷代皇帝的典章基礎,所以,謝家也不敢明著來。不過,他們暗著弄掉一個平民百姓,卻是很容易的事。”
楊端午也和謝家過招這麼多次了,對謝家多多少少有了解,謝家在先帝的時候,並不昌盛,只是普通養蠶的商人,甚至連富商都算不上,可是先帝登基之後,謝家權力忽然膨脹起來,可權力膨脹了,不代表謝家就得民心了,這些年,謝家大手筆出錢接濟災民,修建祠堂,以他們的名義修路造田,甚至連天蠶都拿來送人,都是為了得民心。
“娘去求他們,逸辰一定能考上狀元的,娘不能讓謝家人,毀了他的前程。”謝靈說著就要起身。
“娘,你過去,除了受辱之外,一點用都沒有。”楊端午拉住了謝靈,“相信我,我已經想到解決方法了。”
謝靈半信半疑地看著自己的女兒,過去多少次,端午幫這個家解決了難題,哪怕那個難題有多麼棘手,端午都可以機智地解決。
可這一次,面對的人,卻是強大的謝家啊。
“娘,記住我的話,千萬不要去自取其辱,過幾天,逸辰就可以重新去學堂了。”端午說著,就走了。
謝花寶坐在後院的梧桐樹下,周炎被奴婢帶上來。
周炎穿著小廝的衣裳,可因為只有八歲,又是謝花寶委託謝玉親自買回來,所以,可以在謝花寶同意的情況下,來後院見謝花寶。
當然,此時,謝花寶要帶面紗遮臉。
“九姑娘,這是溫泉場我們接手以後,第一個月的收入情況。”周炎跪下,恭敬遞上報表。
奴婢接過,呈給謝花寶看,謝花寶微微掃了一眼,冷笑道:“果然是一日比一日差了,到了月底竟然已經是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