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少天一個大衫半開襟,袒露白皙的胸膛。雙手按在魏琛面前的烏木桌子上,兩眼看著他,顯得非常真誠。
魏琛拿在手裡的包子掉了,滾燙的湯和餡兒正好噴出去掉在他身邊葉修的褲襠上,後者嗷地一聲跳了起來,捂襠慘叫。黃少天咒罵著扯了一塊布巾丟給他,三個人手忙腳亂地收拾了殘局之後葉修和魏琛的目光終於又回到黃少天身上來。
“娶他幹什麼?”魏琛問。
“喻文州是誰?”葉修問。
“我不管,你是家長,這事兒得你給我做主。”黃少天很熱切地望著魏琛,讓魏琛不由自主地一陣哆嗦。續了口氣,黃少天剛想再說點別的什麼,就聽見前頭一個聲音高喊。
“夥計,給倒茶。”
黃少天不情不願地瞪了門簾子一眼,剛想著無論如何也得說完這句話,就看見魏琛的眼神小刀子一樣扎過來了,“還不快去?”
黃少天只好拿上銅嘴茶壺,又望前去了。臨了不忘把茶壺茶杯折騰得山響洩憤。“喻文州是誰?”葉修看著魏琛的臉色,又問了一遍,心想這榮城的小日子可真是要多無聊有多無聊,這不,連自己都開始關心八卦了。
魏琛那筷子撥弄著沒了餡兒的包子皮,臉黑黑的,“少天發小。”
“那不是好事嗎?”葉修樂了,“好不容易他有個這麼喜歡的人,說實話我還怕他在你身邊待長了隨你,以後打一輩子光棍呢。”
“你懂屁。”魏琛反駁,“那喻文州是個男的!”“操……”葉修罕見地也有點懵,“黃少天他……挺有勇氣啊。”言罷一笑,“敢為天下先,我支援。”魏琛三口兩口把包子皮嚼吧嚼吧嚥了,揮手作趕蒼蠅狀,“你滾滾滾別跟老夫這兒添亂,那喻文州是人能娶的嗎?”
“這話可難聽了啊,雖說我沒見過他,人沒招你沒惹你,怎麼就叫不是人能娶的了?”
“笑裡藏刀的,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誰知道他什麼來路。”一提這個魏琛心頭火都冒將上來,“別忘了老夫的名字還在通緝令上掛著呢,真捅出點什麼簍子來,下半輩子可就都摺進去了,我犯得著嘛我。”
“真的假的,還通緝著呢?”葉修裝模作樣地瞪大眼睛,“要不哥們先一步把你賣了,賞錢咱倆對分?到時候哥委屈委屈,親自給你送大牢裡。”
“你滾。”魏琛笑罵,“那小子雞賊著呢,問他這十幾年哪去了,他就說是四處遊學。屁!當老夫瞎嗎,誰四處遊學的人天天身上還藏暗器?”“還是個練家子?”葉修點頭,“挺不容易啊。就因為這你就懷疑人家?”
“煙雨樓的金絲蓮子,雷霆門的踏月回魂刀,輪迴教的雪飛花。”魏琛平靜地報上一串名字。饒是見多識廣如葉修,也不由得震驚,“這要是真的……這排場可不小啊。這喻文州究竟是個什麼來頭?”
“不清楚,這三樣東西拿出一種就已經很鎮人了,他居然隨身帶了三種。”“你發沒發現一件事……?”在心中稍加沉吟,葉修忽然心頭一動。
“什麼?”魏琛不知所以,反問道。
“這三種暗器,用過之後,都是可以再收回來的。”
“那又如何?”
“如果只有一件如此,那倒不必理會。”葉修笑道,“可若件件如此,就說明此人所做之事,定是極為隱秘,不可透露旁人知道,因此暗器才一經用過,必要收回,只有如此,方可避免行跡敗露。”
“難不成……他是個刺客?”魏琛嘆著氣連連搖頭,“平常我看倒文質彬彬,估摸著是誰家一個幕僚謀士也未可知,誰曉得竟然是做髒活兒的。”“倒也難說。”葉修略一思索,“要掩藏蹤跡的,也非只是刺客。”
看著魏琛愁眉苦臉,不由莞爾,“這燙手山芋,今日是到了你手裡了。還不知你要如何跟黃少天解釋這事。”
一提這個,魏琛一溜直拍大腿,“更別提了。那小子平日裡機靈乖巧,以一頂十,只栽在一個喻文州手上,憑你多少人旁敲側擊,又是勸又是哄的,他卻只認定了這麼一個人,你說可氣不可氣?”
葉修不答,一臉憐憫之色看得魏琛只想打人。“你說話!有招想就快放一個出來。”他開口打破一室岑寂。
葉修攤開手露出兩手空空,臉上戲謔笑意不止,“沒辦法,既然他倆都看對眼了,你也不能把人家硬拆開,為今之際,只能是你偷摸著去查一查這個喻文州到底什麼來頭,真要是查出事來,再棒打鴛鴦也不遲是不是。”
“最後就看你這前朝遺老,還有沒有那麼大的人脈跟本事,能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