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個底朝天了。”葉修也不管魏琛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自顧自一口氣說了個痛快,“對了,還有一點,這事兒你還得瞞著黃少天,他知道你連人家祖墳都要扒出來曬曬日頭,非跟你急了不行。”
魏琛更加要沒話說,過了許久,試探性地看了葉修一眼,“那我就……查查?”
“查唄,希望你能趕在黃少天沉不住氣把你踢開私定終生之前。”葉修看戲的不怕臺子高。
魏琛此刻只尋思著快些拉個什麼人下水,一抬頭正好盯上了葉修,“你不是有個相好的手眼通天麼?還不拉出來使喚使喚。”
“我警告你,別打蘇沐秋主意啊,”葉修還沒明白過來,城門之火就快燒到尾巴根了,“什麼叫相好的?我倆之間那叫純潔的友誼,你少在這兒用你的猥瑣去揣測他人的高尚。”
“就你?高尚?”魏琛連問兩次,俄而嘆氣,坑蒙拐騙行不通,轉而換成動之以情,“少天也算是你看著成才的,你就忍心看他往火坑裡跳?”
“喻文州有沒有問題現在全憑你一個人捕風捉影,也不能確定就是跳了火坑嘛,沒準人家一好命,就掉糖罐裡去了呢?”
魏琛不屑地撇撇嘴,沉默了。葉修笑道,“你在這兒顛三倒四說了半天,誰知道你是不是嫉妒心起,就看不得黃少天找個人家辦了終身大事?”
心思被說破,魏琛摸了摸鼻子,喃喃爭辯,“我養他這麼大容易麼我?一想起要便宜了這小子我心裡就不痛快。”他補充,“不管怎麼說,你先幫兄弟查著,查清楚了,好處少不了你的。”
“要是查完了,他真是清白的呢?”
“那我就不再管這事兒。”魏琛似乎是下了莫大的決心,嘆了口氣。
“成,就為了少天的終身幸福,這事兒我也幫了。”敲敲桌子,葉修做了最後總結。
三天之後,夜雨,風急,清瘦挺拔身影乘雨而來。
一場轟轟烈烈的調查在暗中開始了。
第4章 第二章
夜雨,雨急。
水漸漸地漾滿了池塘,在巴掌大的荷葉尖上滾著,滾圓了,撲漱漱落在水池裡。
一匹神駿的白馬乘雨而來。
他面前,有一間點心鋪子。很小,門外搭棚因著落雨,早就收了,只有窗戶紙裡,還微微地有一些亮火。
馬上的人輕笑:那亮火是為誰準備的,他自然知道。
下馬,叩門,一個人懶懶地應和著,身影慢慢覆蓋在門前那一點黃光,投下一個模糊,晦暗的影子。
“開門。”他很沉穩,慢慢地說。門應聲而開。
葉修上下打量著他,笑道,“蘇沐秋。”那笑容也是很四平八穩的,好像對這乘雨而來的訪客並不報以多少驚訝。
蘇沐秋信步走了進來,伸手摘下頭上的斗笠,本來是要放在桌子上,一抬頭看見了那桌子,倒像是剛擦過,為省得葉修再擦一遍,轉手又掛了門後。
身上蓑衣也脫了,拿出門在雨搭子裡抖了抖,看著不滴水了,就也掛上,放在門後瀝乾。
葉修給他倒了茶,茶還溫著,蘇沐秋接到手裡一飲喝乾了。
“你最好是真有些什麼事,才飛鴿傳書千里迢迢地倒騰了我來。可知道我這一去,大小事務都丟個乾淨,若又是哪一點子無聊閒事,小心我跟你翻臉。”
蘇沐秋看著杯中剩下的些小茶葉梗,瓷杯反著蠟燭光,在他臉上照出一絲有些惡質的笑紋。
葉修也不睬他,又將一些油幹,素雞一件件地擺在桌子上,起身從後廚熱了兩個饅頭給他,“外頭冷,先吃了暖暖。”
蘇沐秋走了急路,又趕上冷秋夜雨,實在餓的狠了,也就不推辭。在葉修面前,更談不上什麼避諱客套,抓起一個饅頭咬掉了大半,撐在嘴裡鼓鼓囊囊。
葉修微微地笑了,用單手支著下巴很耐心地看著他吃,間或將幾個花生米扔進嘴裡嚼出咯蹦蹦的脆響。
等到吃飽喝足,蘇沐秋用手背抹了抹嘴,又隨手扯了一塊布擦擦手,等擦畢了,舉到眼前,才發現那是一條髒兮兮的抹布,泛著油光和桌子上擦下來的木屑,蘇沐秋微妙地撇撇嘴,揚手將抹布扔回來時的角落。
葉修嘴角笑意更深,這讓他想起兩個人十年前一起過的那些日子,十年後的今天,蘇沐秋在他的生活裡還是一樣的不羈,一樣的隨性,一樣帶著一種並不衛生,但讓人舒服的隨心所欲。
對於一個十六歲,帶著一個拖油瓶妹妹的毛都沒長齊的少年,也只能要求他這樣“不羈”和“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