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2 / 4)

空彈殼。狙擊手已經全身而退了。我們還沒放棄,又追進了樹林。除了婆娑地樹影,什麼也沒有。

狗熊端著機槍,一邊破口大罵一邊亂射,林子裡的鳥被驚得四處亂飛,“嘎嘎”怪叫。

等到狗熊打光了所有的子彈,我說:“回去吧,他已經走遠了,我們追不上了。”

掩體裡擠滿了人,劉長喜靜靜地躺在地上,額頭上那個血洞清晰可見,他死了。趙老頭跪在他身邊,一邊哭著,一邊用水給他擦著臉。嘴裡嘟囔著不知在說些什麼。

老兵們都哭了,麻稈更是哭得死去活來。一旁的張秀也坐在那裡默默地流淚。

狗熊摸了一把滿臉的眼淚和鼻涕,猛地站起來,向掩體外衝去,嘴裡說著:“我他們蹦了那個敬禮的王八蛋去。”

老扁豆一把拽住狗熊喊:“別去,你打死他也換不回連長了。別惹事了!!”

兩個人窩在那裡哭成了一團。

我站在門口隔著人看著死去的劉長喜,這個我討厭的人。我的眼眶也溼潤了。我對他沒感情,但是我還是很難受萬分。

天快黑了,陣地上死氣沉沉,我從團部回來,看到弟兄們已經給劉長喜挖好了墳。

狗熊他們坐在不遠處默默地抽著煙,趙老頭一個人跪在劉長喜身邊,看著空空的土坑發呆。

我走上前,摘下了鋼盔,也跪了下來。

趙老頭說:“回來了?團裡咋說的?”

我說:“我接替他!”

趙老頭點點頭說:“好!以後八連就是你當家了。”

我低下頭沒有說話。

趙老頭點上一支菸說:“他是個苦孩子,從小就沒了爹媽,要飯長大的。那年他要飯要到了軍營,我看他太可憐了,就收留了他,那年他十六歲。後來就一直跟著我到處打仗,從一個要飯的到後來當了連長,這都是他自己掙來的。”

我點上一支菸默默地聽著趙老頭說著。

趙老頭接著說:“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他這個人毛病一大堆,但是他還是個好人。打仗從來不含糊,對弟兄雖說有時連打帶罵的,但是打心裡邊,他還是裝著這些人的。有肉大家吃,有酒大家喝,他沒虧待過弟兄們。可能你是讀書人,看不慣他這套作派,現在你也別怪他了。”

我說道:“我沒有!”

說著趙老頭解下劉長喜的包說:“這個以後就歸你了。”

我看了一眼說:“我不要,留給他吧。”

趙老頭把包塞進了懷裡說:“你現在是連長了,你聽我說,這個包就是你的。每次打完仗,必須跟他們要東西,規矩是三成,你不當家不知道,如果只是吃上邊發下來的糧食,只能勉強餬口,弟兄們成天死人堆裡滾出來的,你這個當家的,就得想著法子給大夥吃飽吃好。當然你也可以不這樣,都給自己留著,像其他那些狗日的軍官一樣,就知道吃獨食。以後怎麼辦,就看你自己的了。長喜每次打完仗收上來的東西,換了錢就給大傢伙買吃的,還有就是讓張秀去黑市上換嗎啡,磺胺和其他的藥品,這些東也別指望著上邊給發,都得想辦法自己弄,好救傷員的命,沒這些輕傷興許就變成重傷。鬧不好命就沒了。這你當了連長都得操心。所以上次他賣了機槍,你跟他發火,真是沒必要。沒錢張秀怎麼去買藥,幾個月的仗打下來藥早就用光了。以後受傷的弟兄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地看他們死吧。至於剩下的錢,你拿著是應該的,你是軍官,這事沒人會說你的閒話。只要你心裡有弟兄就行了。”

我的眼淚掉了下來,此時我一切都明白了,我再也不恨劉長喜了,我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趙老頭站了起來說:“行了,別哭了,他知道你的心思了。回頭找張秀要咱們連的賬本看看吧。當家了,得學會算賬。”

趙老頭把一碗菜糊糊端到劉長喜的身邊,衝著狗熊喊:“埋了吧,好讓他上路了。”

第四十八章 要做的事情還很多

被委員長稱為“千古笑柄”的蘭封戰役,以土肥原的14師團攻佔開封而宣告結束。歷時數月的徐州會戰也落下了帷幕,參戰的幾十萬大軍成功地撤出了兩淮地區。避免了被日軍精銳師團消滅的下場。

六月九日上午,我們炸開了鄭州的花園口黃河大堤,以阻擋14師團的近一步進攻。

我們完成了蘭封阻擊的任務,在六月十日開始南撤會湖北駐防。

火車一路向南開去,沿途到處都是從徐州地區撤出的難民隊伍,鋪天蓋地,不見首尾。大批的難民見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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