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
麻稈一個箭步衝上來,掏出顆手榴彈一手拽著導火索狠狠地說道:“那個敢開槍,咱們就一起死!!”
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說道:“老子沒想上,讓醫療隊上!他們都是女兵和傷員!”
“讓醫療隊上來!”已經進了船艙的王耀武,聽到動靜,探出頭來喊了一句。
兄弟們七手八腳地把這些個傷兵都抬上了船,等幾個女兵和林雪也上了船之後,我的心一下子踏實了下來,我已經沒了擔憂,她安全了,我就算死在江邊也瞑目了。
船啟動了,緩緩地朝江心退去,我看著林雪跪在甲板上,雙手撐著欄杆,正望著我。
我開心地看著他,眼睛裡已經滿是淚花。
“一定活著過江!”林雪突然喊到。
我朝她用力地揮了揮手。
在黑夜的籠罩下,人類在死亡絕境中爆發的求生本能,讓我們全都變成魔鬼。這艘配屬給我們74軍的江輪一趟趟地往返兩岸,把弟兄們依次載過長江,每一次的靠岸,人潮就會不顧一切地衝上去,我們就地組織了個防衛圈,任何試圖靠近這艘火輪船的人,無論男女老少,一概開槍射殺。其他部隊的官兵想奪我們的船,我們就和他們混戰在一起,大刀毫不留情地砍向上午還並肩作戰的兄弟。城裡已經是火光沖天,照得江水一片血紅色,無數的人影在江面上下浮動,奔向北岸,被水浪衝上岸的屍體堆滿了江灘,還有難民源源不斷地湧到江邊,絕望地叫喊著,哀號著。那些已經上了船的人對這些晚來的人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只求自己能離開這個人間煉獄。
我們連在後半夜才登上了船,無數只想扒住船舷的手,都被我們砍斷了,江輪上的幾挺機槍,一刻不停地朝船下射擊。船幾乎是踏著滿江的屍體開了出去。我坐在甲板上,望著我們拼殺了12天的南京,眼淚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岸邊的人還在奔向漸漸遠去的我們,拼命地揮舞這手臂,大聲的哭嚎著,但是,我們這能默默地注視著他們消失在了茫茫地黑夜裡。
踏上江北的那一刻,我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哇哇地嘔吐個不停,趙老頭蹲在我身邊,不住地捶打著我的後背,顫顫巍巍地說:“都過去!我們總算逃出來了!!”
身後的江上響起了“隆隆”的炮聲,日本人的炮艇已經從下游衝了上來,把江面徹底地封鎖了,機槍無情地掃射著飄在水上的人們。我算是幸運的,在最後一刻逃了出來。可是那邊還有我們師的幾百個弟兄正眼巴巴地等著船回去接他們,可是船已經回不去了。等待著他們的是1937年12月13日的一抹血紅的朝陽。
作者題外話:船每一次的靠岸,人潮就會不顧一切地衝上去,我們就地組織了個防衛圈,任何試圖靠近這艘火輪船的人,無論男女老少,一概開槍射殺。其他部隊的官兵想奪我們的船,我們就和他們混戰在一起,大刀毫不留情地砍向上午還並肩作戰的兄弟。城裡已經是火光沖天,照得江水一片血紅色,無數的人影在江面上下浮動,奔向北岸,被水浪衝上岸的屍體堆滿了江灘,還有難民源源不斷地湧到江邊,絕望地叫喊著,哀號著。那些已經上了船的人對這些晚來的人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只求自己能離開這個人間煉獄。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三十八章 我們還活著
天還沒有大亮,成功過江的部隊就蜂擁進滁州城,我們迫不及待地四處尋找住處,老四帶著幾個滿臉橫肉的老兵,砸開一處院落的門,在未經主人同意的情況下,我們便闖了進去。
自從過了江,到了安全地帶,我整個人就想被抽了骨頭一樣,再也直不起腰來了。我幾乎神志不清地隨著大家湧進院子,摸上一段樓梯,爬進了一間屋子,依稀看到一張床就在我眼前,於是便一頭栽倒在上面,昏天黑地地睡了起來。顧不上吃飯,顧不上排洩。我一直在做夢,一個接一個,夢見了我所有認識的人。他們都輪流出現在我眼前,和我說話,要帶我到一些我不認識的地方。我不跟他們去,我只想睡覺,在夢裡都在睡覺。
不知過了幾天,我被窗外的雨聲吵醒了。
閉著眼睛聽了半天,我才確定耳邊的雨聲是真是的,不是夢。我盡力地想睜開眼睛,大塊的眼屎和分泌物,幾乎封住了我的眼睛。我用手摸了一把後,已經睡腫的眼睛才算勉強睜開。我掙扎地爬了起來,手腳感覺冰冷,麻木,每個關節都疼的要命。我扶著床欄杆站了一會,好讓自己雙腿的血液流動起來。
我站穩了腳跟,環視了圈屋內的陳設,看著雕花銅鏡和輕紗幔帳,我才意識到我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