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2 / 4)

支配著。面前是窮兇極惡的日軍,身後是我心愛的女人。我想我清楚我應該幹些什麼。我是不會讓日本人踏上這塊陣地的,我不能讓我的女人受到哪怕一點點的傷害,我要保護她!她是我在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中唯一的寄託,沒有了她,我不敢想象我是否還有勇氣再堅持下去。國家的前途此時還很渺茫,所有人都在這黑暗中苦苦掙扎。但是,為了我們心中的那一束亮光,我們仍就拼殺著,抗爭著。

我走出掩體,穿過厚重的硝煙來到前沿,身旁的弟兄們都在默默地等待著日軍進入射程,打了一天了,每個人的眼睛都熬出了血絲,兩隻骷髏一樣的眼睛裡看不到一絲的波動,平穩,漠然,這是久經沙場當老兵獨有的眼神。他們已經習慣了槍林彈雨,已經習慣了鮮血淋漓,任何殘酷的東西已經挑不動他們那根已經麻木的神經。戰爭可以把形形色色的人都塑造成一個模樣,人類的本性可以被充分地展現出來。首先是生與死,其次才是別的。

我把一顆子彈頂上槍膛,清脆一響把我再一次推入了即將到來的殺戮中。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我剛走出的掩體,我的希望和所有的牽掛都在那裡邊,她就像一支在狂風中搖曳的燭光一樣依舊在頑強地燃燒著,就是這一點的溫暖,卻讓我豪情萬丈。

當日軍踏入我們的射程之後,迎接他們的是疾風驟雨般的反擊,子彈拖曳的閃光幾乎照亮了整個大地,在這明暗交替的空間裡,進攻的日軍被打得血肉紛飛。但是,他們在自己信仰的支撐下,依然頂著炮火前進。兩個民族的精華揹負著各自的理想,在這塊巴掌大的山坡上碰撞在了一起。

“上刺刀!”我大吼一聲。

那片寒光猶如一道閃電一樣滑亮了夜空。

直到後半夜,日軍的進攻才算停止,他們一度衝上了陣地,我領著弟兄們把他們又趕了下去。燒焦的屍體和火藥燃燒的味道混雜在一起,讓這個地方充滿了悲涼。

林雪帶著擔架隊要撤下去了。我把她送到後邊的山坡下,林雪拉著我的手說:“我走了。”

我已經沒力氣說話了,只是看著她笑。

林雪開始哭了,她摩搓著我的手說:“別讓我在醫院看到你!記住!”

我點了點頭。

林雪的身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裡,我一直注視著她遠去的方向。我覺得呼吸困難,這讓我感到有些暈眩,我蹲了下來手撐著地,好讓自己不失去平衡,我的眼淚也掉了下來。先是抽泣,然後是小聲的嗚咽,到最後我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了,索性坐到地上號啕大哭起來,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哭,為誰哭,只是哭得那樣的傷心。我的理智告訴我,我應該堅強起來,回想四年的征戰,我們一直在堅持,我們從沒放棄希望。多少次出生入死,我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我想我應該算個英雄,英雄是不能流淚的,但我仍然哭得像個走丟了的孩子。

第二天,日軍調集了300餘門各種口徑的大炮對我們57師把守泗溪陣地開始了滅絕式的轟擊,由於炮彈在陣地上空過於密集的飛行,看不見摸不著的空氣已經被扭曲的現了原形,水波紋狀的,像是給我們頭上罩了一個半透明的殼子。陣地上已經沒有了安全的地方,所有的掩體都被擊毀,戰壕被爆炸掀起的泥土填平,光禿禿的樹樁像蠟杆一樣矗立那裡,土地已經被燻黑,殘肢斷臂在裡邊若隱若現。

錦江上的大橋早上被日軍的轟炸機摧毀了,這是我們北岸陣地的唯一的補給線。但是,僅僅幾分鐘後,大批的百姓肩扛這木板繩索,在工兵的指導下,冒著不斷俯衝轟炸的日軍飛機在江面上開始搭建浮橋,前邊的人中彈了,後邊的補上繼續工作,沒有一個人有那怕一絲的遲疑或恐懼。對家的依戀和對平靜生活的希望,讓這些老百姓像戰士一樣前赴後繼地衝到最前邊。

我費力地從土裡鑽出爬到前沿。身邊的弟兄也都紛紛像蟲子一樣破土而出。我喊道:“快挖散兵坑,敵人要上來了。”

實際上日軍已經衝到了我們的眼前,我猛地跳了起來,掄著工兵鏟吼叫著撲向端著刺刀的日軍。人在絕境中爆發的力量是驚人的,我甚至奪下了一隻三八大蓋,繼續和日軍拼著刺刀。我聽見他們在喊:“他是軍官,抓活的。”

此時,陣地上沒了剛才的槍炮聲,到處都是刺刀的碰撞聲、人們的怒吼和受傷的慘叫聲。麻桿領著幾個弟兄衝了過來把我救出,我們互相依靠,互相支援。瞪著血紅的眼睛在一片日軍的包圍中左突右殺。

我的眼前人影已經模糊,耳朵裡“嗡嗡”作響,人的喊叫聲已經模糊,但是刺刀的風聲確是格外清晰,我幾乎是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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