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感覺在戰鬥。我身上已經好幾處傷口,但是我感覺不到疼痛,只是覺得一股股的涼風在往我的身體裡傾注。我還在堅持,我不能倒下,一旦倒下了,就什麼都沒了。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一百零五章 生與死
我的身體已經動不了了,但是我的意識是清醒的,身邊發生的一切我都知道。我被弟兄們抬下了陣地,過錦江浮橋時,我甚至感覺到浮橋的晃動,聽到河水流淌的響聲。
醫院裡,我聽到了林雪撕心裂肺的哭聲,我想我是死了,身體輕飄飄地一點質感都沒有。我也在哭,但是沒有眼淚,可能都留到心裡去了吧。我想睜開眼睛再看一眼林雪,我努力地在調動著我眼部的肌肉,可是它們不再為我工作。
我就這樣一直出於遊離的狀態中,一副副畫面在我眼前飄過,上邊有我自己,有我的父母和林雪。整個身體感覺有些癢癢的,讓我有點難受。耳邊充斥著各種聲音,金屬的碰撞聲,面板的撕裂聲,血液的流動聲,還有一個男人在吼叫著:“把林軍醫拉出去!”最清晰的還是林雪的哭聲,這個聲音就在我的耳邊,她一遍一遍喊著我的名字。我也在喊林雪的名字,不知道她聽得到嗎?
漸漸地,我在失去所有的感覺,我不想死,我喊著、哭著、罵著,但是我還是掉進了一個無底的黑洞裡。林雪就在洞口看著我,滿眼的淚痕,我張手向她呼喊,她的身影越來越小,那束亮光也在減弱,直到徹底消失。
我坐在這無底的黑洞裡,身體似乎已經消失了,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但是我還是能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了一個聲音,她在呼喚著我,空靈的讓我找不到她在那裡,我在這無盡地黑暗中飄動,遠處似乎有了一點光亮,我向著那邊衝過去,亮光越來越強烈了,照耀著我,一股暖流向我緩緩襲來,他歸還了我的身體,我不再感到冰冷,我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微弱,但很頑強。低下頭看到我的軀體,他潔白,散發著晶瑩的光澤。血液在緩緩地注入到每一處角落,讓我看到了他的恢復。黑暗已經退卻,陽光再次灑在我的身上,刺痛我的眼睛。
我醒了。
淑芳瞪著大大的眼睛驚喜萬分地看著我,我回報了她一個無力的微笑。
“林姐!林姐!大哥醒了,大哥醒了。”淑芳跑出病房喊著。
一陣慌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她的身影也清晰了起來。
林雪已經憔悴的不像樣子,紅腫的眼睛裡全是淚水,她終於“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她就跪在病床前,伏在我身旁任性地哭著。我能感覺到她的淚水已經打溼了的手臂。暖暖的,一點點流進我的血液裡。
“你答應我的!你答應我的!你為什麼騙我!”林雪哭嚎著:“你死了,我怎麼辦!你滾!你滾!我不想再見到你!!”
我的眼淚順著眼角淌了了下來,我用指尖撩動著她垂落在床上的秀髮,我想安慰她,但是我還是說不出話來。
在我昏迷的時候,錦江北岸還在戰鬥著。
日軍二十混成為旅團殘部渡過錦江後,復由錦江北岸竄入石頭街、華陽一帶,急圖西犯,以截斷錦江兩岸側翼部隊的聯絡,敵目的一旦達到,我們左右兩臂就無法形成合圍態勢,正面作戰部隊便難以堅持,形勢十分險惡。駐守錦江南岸51師153團奉命搶戰華陽,全團將士冒著敵人的轟炸,以每小時15公里的速度先於趕到華陽,阻擊進犯之敵,使整個戰局轉危為安。上高方面,羅卓英重新調整部署,開始縮小包圍圈。23日,日軍34師團全力向我們57師、58師防守的石洪橋、興家嶺一線核心陣地反覆猛攻,但始終未能攻破。同時,51師收復了石頭街,19師進至楊公圩,預9師逼進官橋。24日,19師佔領泗溪,51師由甘坊向南開進,至此,日軍34師團陷入了鏡山口南北約5公里、東西約15公里的包圍圈內。坐鎮南昌的圓部和一郎眼見34師團被圍,急忙調遣飛機,對我們合圍部隊進行不間斷轟炸,力圖讓34師團趁勢突圍。
我們74軍將士在錦江南岸苦守數天在傷亡過半的情況下,顧不上補充給養兵員,立刻又對被圍的日軍34師團發動進攻。鏡山方圓幾十裡的山頭萬木枯焦,到處是殘肢斷臂。弟兄們不怕流血犧牲,前赴後繼,一波接一波地衝向日軍陣地。
24日午後,敵情開始變化,34師團向東北方向突圍。羅卓英調遣左翼部隊由敵後直插畢家領敵師團指揮部,龜縮在奉新的日33師團急忙南下援救。26日,佔領並官橋並和34師團殘部會合,日軍又從九江增派200